“她利用職務之便竊取醫院中的過去女人們留下的卵子,再加上自己的卵子,不同人、不同時代的狩精卵居然真讓她在當時做成了。
同時,為了避免基因退行為男孩,她交代自己剪接掉了影響基因退化的東西,記錄把這種東西叫做‘V’并且融入了拒和V的物質——是什麼物質我也不知道,數據已經被銷毀了。
但——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這意味着這個孩子的後代中,不會有男兒出現,足夠穩定、足夠優質,足夠……大膽。”
富曜後面的話令姜逾久違地聯系起過去被人當作閑置資源的不适感。
似乎是沒看出來姜逾的不适,富曜繼續道:“然後,那批孩子似乎是被看管了,但是有幾個還未出世就死了。”
“死了?那跟江家有什麼關系?”
“這個家族每一代都有很多男兒,據說為了生女兒,曾經的江家家長資助了許多人,那位天才也是其中之一。
你這是什麼眼神?就這種違背了倫理的學術研究,除非江喬婉想要女兒想瘋了,才會把自己的卵子送過去。”
“半個世紀以前的實驗成果隻能提高幾率,且對後代有影響,可惜作用效果是一代的,甚至僅限于個體。”
姜逾認真思索着,心中快速理清江喬婉的家族譜系:這就是為什麼江喬婉姐妹衆多,但她自己之前幾乎隻有男兒的原因嗎?
“而這位天才把五十年前的東西……向前推進了很大的一步。”富曜的語氣中充滿了對這位天才的贊歎。
姜逾的心中卻升起一種奇怪的情緒。
富曜總結道:“按照法律規定,未成功出世的孩子并不能被視為人,雖然這家夥被頂格判處,實驗數據被銷毀,學位與資格被吊銷,但是,即便是這樣,也僅僅隻能關二十年,算算時間,現在也該出獄了。”
“比起關心這種幾十年的老黃曆,你最好還是擔心一下你的統一考試成績,這位未來的學士小姐。”
“《深宮》的版權案子已經了結,定檔八月初,《富饒女士》在電視台播出後,影視版權賣得不錯,錢已經打到你的賬戶裡了。啧啧啧,不愧是我的開刃之作,好幾個平台都争着想要獨家,全線七月播放。”富曜矜持地啜一口咖啡,仿佛她在其中出力許多,翹着腿的樣子像極了得意地甩着尾巴的狗。
“下半年你有沒有時間,咱們拍個春節特别篇的電影,放明年月經節裡頭。”富曜盤算着資方的交情,“我拉了不少投資,能給足你的出場費。”
“好。”
“晚會穿得正式點,怎麼星雨那麼摳門,沒給你點商務嗎?”
……
A市便利店,早上店門冷清,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依照管理條例整理貨品。
出來才不過三個月,她已經對這家門店了如指掌,熟練地将商品擺放好,輕松得好像在家裡擺弄書架一樣。
櫃台上的通訊器傳來消息提醒聲,是她在監獄裡認識的朋友們。
這兩個人判的不重,才三年,聽她們說是進來是為了平賬……總之是為老闆進來的兩隻替罪羊。
“姐!我已經找到新工作了,是一家營銷公司的顧問,老幺也找到新工作了。”
蔣清和接起通訊器,真心實意地表達感謝:“行啊你們,我也考完了,謝謝你們給我送了三年的卷子。”
“可不,咱們仨都有美好的明天!”
這幾天的A市因為頒獎晚會熱鬧得很,不少明星來到A市,許多外地粉絲為了追逐偶像也來到這裡。
下三區本來就人多,再加上外地人次,便利店這幾天營運數據額外的好看,店長天天笑得跟什麼似的,特意拿了一堆明星的海報張貼在玻璃門上,以招攬生意。
“今天的工作就算做完了。”蔣清和揉了揉額頭,心裡計較着接下來的打算,“二十年過去,這裡工資漲了不少,但基礎生存物資的價格與學費漲幅非常少,甚至有些學校的學費幾乎跟二十年前一樣,再打工兩個月就能湊夠本碩的學費,之前監獄發的補貼也不少,至于生活費……可以申請獎學金或學校補助。
這幾天人流量大,顧客小費給的也多,趁着晚會多值班,既能拿三倍加班費,又能收到不少小費……”
她的眼神滑過收銀台,各類紙鈔有序地擺放着,像是任她随時取用的書籍。蔣清和不得不帶着幾絲遺憾地擡頭看向正前方的位置——電子眼正緊緊盯住整個店面。
這裡可不是二十年前,别說公然盜竊店鋪金額,就算是随手撬開路邊一輛共享電驢,不需要半個小時,執法部門就會找上門來。
蔣清和走出店鋪,白日裡的行人稀少,偶爾幾輛車從門前駛過。
每天晚上,這裡的人與車就會像霓虹的彩帶一樣,而門店對面也會準時地支起一個煎餅果子攤。蔣清和回頭打量了一下店門裝飾,海報上的姜逾隔着玻璃門與她對視。
傍晚,蔣清和依舊在門店前的小吃攤上買了兩份煎餅果子當作晚飯。
這一屆的金龍獎現場在A市大戲劇堂舉辦,各家粉絲、記者早已經把現場圍堵得水洩不通。
從禮堂到正門,一條數百米長的紅毯像是臍帶一樣,而在這條臍帶的末端,連接着老少、中青、女男,這兩年優秀電視劇的提名演員、評委、行業嘉賓們依次亮相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