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抱歉。”天火的聲音依舊緩慢,像是為把每一個字都咬的清晰,“我能幫你做些什麼嗎?”
“沒關系,不,我的意思是,謝謝,不用的...”
軍需官連連擺手,對方溫和的語氣,和善的态度令他感覺更窘迫了,面甲上也浮現出了散熱不良的微紅,“我自己就可以了。”
在霸天虎,無論是冷嘲熱諷,還是明槍暗箭,亦或者是階級的威壓,線束都習慣了用一張沉着冷漠的面孔去應對,他隻需要泰然自若,寡言少語,永遠闆着自己的面甲,就會有人自動去猜測其中的深淺城府,而隻要不表露出自己的内芯,就不會有人窺探到内裡的軟弱。霸天虎們習慣了讓自己的同僚看到自己兇惡一面,以此壓制住在弱肉強食的環境裡,任何一顆冉冉升起的不臣之芯。
在汽車人這裡則要反過來,怯懦是‘需要保護’,軟弱是‘富有同情’,魯莽是‘赤子之心’,線束隻看到了汽車人的一角,因而在用自己的霸天虎思維去理解他們時,隻覺得是局面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而他們對待他也隻有敵意和警惕...
——“我能幫你做些什麼嗎?”
大白運輸機問。
溫和而又友善。
有那麼一會兒,一股難以形容的熱流從線束的心底湧了上來,莫名其妙又來勢洶洶,好像在很多循環年前的一個白天,一位飛行者也是用同樣的語氣,說出了同樣的一句話。
——“我能幫你去做些什麼嗎?”
面孔已經模糊不清了,但是那份感情卻仍然真實。未經腦模塊思考,一句話就從線束的發聲器中脫口而出:
“我能摸摸你的機翼嗎?”
... ...
哦,渣的。
——
“瞧我在說些什麼呢?”此時此刻,站在峭壁之上的紅蜘蛛,光學鏡死死的盯着在聲波屏幕上出現的‘已損毀的太空橋周圍出現的生命信号’,露出了一個不自在的笑容,“當然了,這事一定要調查,如果威震天大人在這兒,我立刻去把他接回來。如果是我們命大的軍需官的話,我想暫時停滞的超能量體采集工作也不需要再進行責任交接了。”
他又轉向了聲波,命令道,“你好好在這兒監視他們的動向,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要親眼看到天震解決擎天柱。”
在他們的腳下的峽谷裡,被超能量體解除休眠的霸天虎戰士天震正在追擊暫時撤退的擎天柱和大黃蜂,而在峭壁上,紅蜘蛛一躍而下,在觸底之前變形成了F-15,拖着兩道淺色的尾迹雲劃過了天穹,消失在遠方的雲翳裡。
“‘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聲波的屏幕上重蹈了一遍紅蜘蛛所說之話的音軌,霸天虎的副指揮官的狼子野心已經到了汽車人皆知的程度,如果有找到威震天的機會,無論對方是生是死,放任紅蜘蛛去搜尋的結果——隻會是帶回一具屍體。
情報官變形成捕食者無人機,緊随空軍指揮官而去,在尾煙騰起之前,一句短暫的音頻傳到了音闆的内置通訊裡,“‘你好好在這兒監視他們的動向’。”
音闆輕輕點了點頭,目送自己的監護者消失為天際的一點,才将視線重新轉回下方的戰局。
與此同時,跳動的音軌也出現在黑色間諜機的屏幕上。
‘他就是威震天大人的學生...不會錯的。’
短短的幾個循環分,下方的戰局已經産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掃描過人類特工富勒載具的天震雖然取得了空中優勢,卻也因為對新載具形态的生疏而不敵大黃蜂與領袖的聯合制敵...
【‘合體之秘’協議已開啟。】
【選擇第一變形形态‘機器狗’。】
敏捷而矯健的獵食者從峭壁上躍出,撲向了正扒在天震的機翼上的大黃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