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歎了一口,熟練的拍了拍大坦克的手臂。
“除此之外,西北偏北三公裡,有微弱的超能量體信号。”
救護車指向側前方,“照理說這裡探測不到死火的信号,除非——”
“我知道,除非他的超能量體被暴露了。”
城市的另一端,線束的手指點在額側,幾十個密密麻麻的彈窗同時出現在他的電子視網前,并且每一個探測程序都在正常運行着,除此之外,線束将【神視之鏡】也調到了前台,此時此刻,它正在百無聊賴的向軍需官展示着遠處的火種信号,就像一個看不上老闆卻依然要為錢所困的社畜。
但是它的能力卻又的确好用。
因此,線束不得不多費一份功夫,從那些滿含主觀意見的文字裡艱難地去分辨其中真正有價值的訊息。
{所謂繼承了領導模塊的領袖,被普萊姆斯牽着頭雕走的沒用傀儡}
嗯,應該是擎天柱領袖,領袖衛隊也來了嗎?
{和他的小跟班們...哦,還有一個你,你他渣的真是碎的比鏡子還要碎。}
另一個我?殃厄?
線束深知自己大哥的固執,估計在戰争真正結束,狂博兩派的陣營之分徹底消失之前,他都會覺得自己選擇霸天虎是走上了一條歧途,并且挖空他的大心思想要把他引回正道。線束不想和自己的大哥打架,因此也不打算去自讨沒...
這樣的想法直到領袖衛隊來到了城市廣場的中央,從地面上拾起了死火的一隻光學鏡為止。
“為什麼我在之前經過那段地區時沒有探測到?”
線束快速的調出了不久前在那塊地域投放下的實時錄像機器人,經曆過和錄像的對比,分析儀在向他展示了一個全副武裝的人類放下光學鏡的運動曲線後,給出了結論:
【該人類在系統内部已有認證訊息,已被警報分析系統自動過濾。】
線束盯着畫面上那個熟悉的身影,半晌之後,才緩緩的叫出了人類的名字,“...普切利?”
—
城市另一端,領袖衛隊,此時此刻。
救護車小心翼翼的撚起那顆眼球,置于手持探測儀器的頂端,“視覺感受器可能還保存着最後接收到的影像。”
幾下操作後,光帶從死氣沉沉的金屬球體上亮起,與此同時,屏幕中顯示出了一個陌生的身影,“您好,擎天柱領袖。”
背景仍然是死火被切割的屍體,青年提了提夾在胳膊下的數據表,似乎對它的擺放位置存在深深的不滿,他簡單的調整了兩下後,最終還是選擇将闆子拿在了手裡,“我代替機械黨的首領塞拉斯向你們問好。”
“你們将光學鏡改造成了雙向通訊設備?”
“是的。”青年點了點頭,側身展示出了正在被切割的死火,“我們的貴客提供了許多先進生物科技的信息。但很可惜,我想他們自己并沒有這個眼福了。”
“你是誰?”
“我是切普,你們也可以叫我切普博士,機械工程領域是我的專長,所以我一直對你們這些機械生命體很感興趣,期待能與你們有一個真正的,平等交流的機會,不過在此之前...”
卡車的引擎聲忽然由遠及近的響起,轉眼間,他已經飛速繞到了領袖衛隊的後方,變形成了一個藍灰塗裝的賽博坦人。
在幾支能量槍都不約而同指向他之前,霸天虎的軍需官調大了發聲器的音量,卡車急促的聲音傳遞給了衛隊裡的每一個人,“該死,快離開那兒!”
他把那個名字念得快速而模糊,仿佛隻是一輪置換氣體的間隙,“...普...置放了炸彈,快離開!”
來不及判斷霸天虎話語的真假,領袖迅速下達了命令,“汽車人,撤退。”
與此同時,暗處安置的計秒器由一歸零。
轟鳴的爆炸聲在陰郁的天宇下響起,通明的火光一瞬之間點亮了半個天際,爆炸的餘波擴散開來,将變形成載具形态的汽車人掀了出去,線束迎着劇烈的氣浪沖到行動緩慢的坦克身後,打開了搭載在臂甲上的防護盾。
随着瑩藍色的光盾亮起,下一波卷襲着滾燙金屬的巨浪被盾面阻擋了下來,饒是如此,龐大的沖擊波仍是将卡車生生推後了幾步,零星幾滴的燒融金屬濺到了他的手臂上,留下了星星點點的紅赤色。
“阿線!”
“我沒事。”線束收回了防護盾,轉向變形成人型的殃厄,“你見到了普切利?哦,對,他現在自稱切普,他的精神狀态怎麼樣,爐渣的塞拉斯,他一定是威脅了普切利,他...”
所有變形回賽博坦人形态的汽車人都望向他,線束這才意識到,他身邊汽車人的數目是如此之多,幾乎包含了領袖衛隊的全部成員,而在這裡的霸天虎則隻有他一人。如果他們想,他們足夠能把自己殺死在這裡。
而汽車人望向霸天虎的眼神當然算不上有多友善。
殃厄最先走向了線束,幾乎在他邁步的一瞬間,小卡車就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我...”
“我相信你沒有惡意,線束。”擎天柱先開了口。
領袖溫和的聲音像是一劑定心劑,讓霸天虎打消了轉頭就跑的沖動,“但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能夠知道你出現在這裡的目的。”
“你是怎麼知道炸彈的位置的?”阿爾茜補充道,“那個人類和你是什麼關系?”
“我重演了一遍這裡發生過的運動軌迹,發現普...”線束還是輕盈的帶過了那個名字,“在兩個地方停留過五分鐘以上的時間,于是我把他剃除了安全名單,又進行了一遍深度掃描,發現了另一個□□的信号。”
他的面甲上重新浮現出焦灼之色,“但普切利是個好碳基。”這一次的‘普切利’被他念的清晰的幾乎擲地有聲,“我知道他,他是我的朋友。”
“我對此深表懷疑。”
線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出聲的機子,他有接受整個衛隊質疑的準備,但是那個假想的,提出質疑的汽車人中——唯獨沒有殃厄。
他第一次從大坦克的臉上看到那樣嚴肅的神情。
“我也知道切普,他先是個人類,然後是音闆的探子,後來是機械黨的走狗,完畢。”
“你最不應該相信他。”殃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