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一下子站這麼多人還是有些擠,尤其江清淮身量還這麼高,幾人幹脆去後院量。
林竹站在江清淮身後,周麥子在旁邊指導他,“先量肩。”
林竹嗯了一聲,然後對江清淮道:“你能不能低下來些?”
江清淮半蹲下去,“這樣?”
林竹把長尺靠上去,貼合他的肩線。掌下的肌體帶着蓬勃的熱度,線條流暢又漂亮,再湊近些還能聞見清淡好聞的藥草香。
林竹手有些抖,量了幾回都沒量準。
“好了嗎?”
“快,快了。”
周麥子和張小羊在邊上抿着嘴笑,他倆也不催,就這麼等着。
江清淮也沒有不耐煩,一直安安靜靜地由着林竹量。
“好,好了,起來吧。”
林竹覺得自己聲音挺大的,可說出來卻像蚊子哼哼似的。
江清淮站起身,随意道:“多少?”
林竹把尺寸報了,江清淮點點頭,“下面呢,還要量哪兒?”
周麥子:“腰,量腰長。”
說着便遞過來一根麻線。
林竹接過去,小聲道:“你,你把手張開。”
江清淮依言照做。
他的雙臂很長,這麼一展開,林竹突然就有一種整個人被他攏在懷裡的錯覺,好像整個世界都被隔絕開了。
周麥子笑嘻嘻道:“竹子,你動作快些,一會兒周嬸要來催了。”
林竹哦了一聲,然後一咬牙幹脆不管不顧地抱了上去。
其實也不是抱上去,他隻是拿麻線在江清淮腰部繞了一圈,但在江清淮看來就是這樣。
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江清淮是一個很出色的大夫,他在太醫局裡見過好些假人,男子,女子,哥兒,都有,這些身體見得多了他便模糊了,覺得都是人體而已,并無任何區别。
但現在他有些迷茫了,是因為林竹是活的?還是别的原因,他一時理不清楚。
腰長量完,後頭就快了,周麥子和張小羊光用眼看也能看個大概。
回到屋裡,周麥子和張小羊都看着林竹笑,眼裡帶着羨慕,也帶着促狹。
林竹被他們弄得臉都快燒起來了。
三人離開的時候,周紅花看着他們的背影,皺眉道:“劉妹這些天一直這樣嗎,瞧着怪可憐的。”
林竹嗯了一聲,“我總覺着她今日更嚴重了。”
周紅花歎了口氣,“叫她男人打了呗,昨晚我和你二叔路過她家,聽見動靜了,她男人罵她裝病不幹活,她婆婆連飯也不給她吃,一家子糟爛玩意兒。”
其實這些天周紅花不是沒想過讓劉妹别過來了,畢竟看着她臉色慘白的模樣也怪難受的,但想想她那一家子,最後還是算了。
在這裡,起碼她還自在些。
剛巧江清淮經過,周紅花叫住他,“阿淮,要不你給劉妹送些藥吧,哪怕撿便宜的藥材,稍稍緩解些也是好的。”
江清淮想了一下,道:“恰好這幾日給秀才爺爺做澡豆還餘些藥材,倒也不費什麼事。”
第二天劉妹來的時候林竹就把江清淮做好的藥給她。
劉妹吓壞了,拼命擺手,“不用不用,我今日身子已經好了。”
林竹把藥擱在旁邊的桌上,“你月事痛是因為經年的寒氣堆積,若是不治,你會越來越痛,說不準将來連孩子也生不了。”
最後一句是周紅花教他加上的,說這樣劉妹家裡才不會攔着她治。
果然,一聽這話劉妹就傻眼了,“當真嗎,江大夫真這麼說?”
林竹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那,那……”
劉妹急的不行,但她又不敢拿藥,畢竟她男人若是知道,别說花錢給她治了,不打死她都是好的。
“你别擔心,這藥是送你的,而且這事兒我們不會說出去的,你回去也别提這個。”
劉妹睜大了眼,像是沒想到會有這種好事。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
“你拿着吧。”
林竹把藥放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