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浮生随口回應道:“是呀,伶人入戲,悲戚也好,戲谑也罷,隻情作一生天涯,那管這煙火人間是喧嚣熱鬧,還是譏諷嘲笑呀!”
這時另外一位角兒上場了,這怕是另外一位了,姓沈,名值,字攸園,這人容貌上雖然不及顧憐屐那般昳麗動人,牽人神魂,動人心魄,但是他卻是花開兩面的另外一種風姿,看上去身長八尺,風姿特秀,蕭蕭肅肅,爽朗清舉,龍章鳳姿,天質自然,似積石如玉,若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隻聽得這位沈先生唱到:“哈哈!今日我遇着你,真是個小冤家了!我問你,家中還有什麼人?你可撇得下麼?我看你模樣兒,倒像女子。就選你入宮,和這班女侍們伏侍了我。你可肯麼?”
顧妝掩袖答道:“我生長在蒺藜叢内,怕近不得牡丹階下。不過,既然你道我俏娉婷似女侍家,我情願改梳妝學内宮罷。看略施朱粉上桃花,管教人風韻煞。”
這個時候,場子裡的嬉戲喧鬧較之于前更甚了。不知何處,聽得一個猥瑣至極的市井之徒大聲大笑着說道:“喲,好家夥,這若是明日得君王意,莫不是要立顧先生您做個正宮王後罷。古有女主,亦當有男後。隻怕顧先生您出身寒微,日久天長的,要是稱不得君王尊意,又當如何呢?哈哈哈。
這個時候孟浮生在莫琅的耳邊悄悄地說道:“阿衍,假如 ,我是說假如哈,你就把我當作那流落民間的皇子好了,如果有一天我回到皇宮,登上了那帝王之位,你會做我的皇後嗎?就如顧妝和沈值那般。”
這個時候,莫琅給了他一個白眼,用手使勁兒掐了孟浮生的腰怒道:“孟浮生,我他媽做你爹,行不?”
孟浮生立馬疼得嗷嗷叫喚讨饒道:“疼疼疼,阿琅,小良子,你先放開,小良子,你先放開,好不好,疼死我了,阿衍......”莫琅這才松開了自己的手,然後不搭理他,繼續看台上的兩位先生看戲。
孟浮生又賤兮兮地湊到莫琅的耳邊嘟囔着說道:“小良子,你怎麼總是這麼不近人情啊,我不過就是逗逗你嘛?”莫琅聽着孟浮生在自己耳邊低聲埋怨,嘴角微微上揚,孟浮生瞥見了莫琅嘴角的微抿,心間猶如一捧清泉流淌而過,瞬間舒心了不少,然後又把自己的胳膊搭在莫琅的肩膀上看戲。孟浮生看着,看着,就倚在莫琅的身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