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之外,繁華盡處,有一個隐秘的院落,便是沈洄在宮外的住處,整個院落映入眼簾跟沈洄平日的風格極為不同,看上去如谪仙一般的沈洄,住處卻極盡奢華,入目之處,恍若血色殘陽浸染過一樣。
晚霞灑落,沈洄的院落看上去不像是一個住宅,而是像一個血染山河的古戰場,悠悠回蕩的是無盡的悲涼。
紅色帷幔之下,龍魚靜靜地躺着,手指微微抽動,似是有了蘇醒的迹象。沈洄端着湯藥走到龍魚的身旁,一隻手将龍魚從平躺的狀态扶起來,将湯藥給龍魚喂入口中。
“大人,我。”龍魚因為沈洄的動作,蘇醒了過來,強撐着受傷的身體低頭滿懷歉意對沈洄說道。
“你不該這樣脆弱,或者說柔弱。”沈洄放下湯匙,松開扶着龍魚的手,眉目緊蹙。
龍魚咬唇,低頭不語。
“你太讓我失望了,龍魚。”沈洄說道,然後便轉身準備離開,就在這時,龍魚強撐着病體從床上下來跪到沈洄的身後,神色堅定,虔誠中帶着一絲隐秘的詭谲,就像是複雜的情緒隐匿在面具之後,誰也看不清其中的緣由。
不遠處,孟浮生和莫琅正向這邊走來,恰好看到這一幕,孟浮生意味深長地脫口而出一句話:“阿琅,我還是覺得龍魚并不是我們看上去那樣簡單?”
“怎麼說?”莫琅問道。
“她的身上好像披着一層鱗甲,有時候屬于她,有時候不屬于她,但是......”孟浮生眼神中帶着迷惑,語氣中帶着遲疑。
“但是什麼?”莫琅看着孟浮生的不解追問道。
“但是剛剛龍魚下跪的那一刹那,我從她的眼神中好像看到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就像是火山爆發時,湧動,翻卷,奔騰,随時都噴湧出熾熱的岩漿,将世間的一切燃燒殆盡。”孟浮生意味深長地說道。
“也許吧,她或許從來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沒有人能一眼看到底,或許那個人也不可以。”莫琅道。
“是啊,誰知道呢?”孟浮生笑道,“走吧,阿琅,咱們去看看熱鬧。”
沈洄正走出門,便看到孟浮生和莫琅走過來,便讓二人到屋裡說話。
“陵王殿下,你們終于來了。”沈洄依然不給好臉色說道。
“沈大人還是這麼冷冰冰的,一點兒好臉色都不給我們,是嗎?”孟浮生嘴角帶笑,無比玩味地說道。
“說吧,那東西哪兒來的。”沈洄問道。
“你确定要在這裡問我嗎?”孟浮生看了看紅色帷幔之下的龍魚,示意沈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