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許伊從夢中驚醒,雙頰泛着做了春夢似的紅暈,一扭頭,徐嶼正坐在軟墊上敲鍵盤。所以昨晚的事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不是她在做夢?雖然隻是躺在一起看電影而已,但她睡着以後,徐嶼沒有對她做什麼吧?
徐嶼似乎有所感應地看她一眼:“放心,我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你我交情匪淺,我不會對你乘虛而入。”
他什麼時候學會讀心術了?他的一本正經又一次讓許伊覺得自己好像很沒有魅力似的,許伊讪讪地笑了笑:“你很早就醒了?沒多睡會兒?”
徐嶼:“已經睡挺多的了。”
許伊:“所以,你這一大早的在幹嘛?”
“辦公。”
“這麼勤勞?”許伊訝然地問,“你已經找好新工作了?”
“沒有,在我想好未來的發展方向以前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徐嶼坦然地說,“我現在業務涉獵廣泛,算是打臨時工,勉強混口飯吃。”
許伊似懂非懂地說:“那你為什麼不在自己的房間裡辦公?”而要不嫌麻煩地把筆記本電腦拿來她的房間裡,架在懶人桌上辦公。
徐嶼簡略地說:“這裡光線好。”可是他連窗簾都沒拉開。他托舉電腦站起來,“想吃什麼早點,我去買,算是我把你吵醒的補償。”
許伊愣愣地說:“不是你把我吵醒的,是我自己醒的。”
徐嶼:“小籠包還是蒸餃?”
“小籠包。”
“要不要豆漿?”
“要。”
等許伊反應過來,徐嶼已經出門了,她有些發懵地去洗漱,不知是沒睡好還是怎麼,忽然感到天旋地轉,頭重腳輕,看着鏡子裡自己分外憔悴的臉吓了一小跳。
徐嶼買了早餐回來,發現許伊仍在房間裡躺着,以為她想睡個懶覺就沒去打擾,撂下早餐回自己房間辦公。前段時間他借朋友内推之便當了一陣直播廳廳管,可謂是錢少事多,越做越沒意思,現在他改到電子設備公司,花了大量的時間去深入了解公司主要生産的幾大高端電子産品,但孫董似乎仍然想把他安排到銷售部門……
忙到中午,徐嶼恍然意識到不對勁,當即趕去許伊的房間,發現她睡得迷迷糊糊的,用手探了探她額頭,燙得他手掌一顫。
“你發燒了。”徐嶼連人帶被一起抱了起來,急匆匆出門攔車,“去附近的醫院。”排長隊挂了号發現前面還有十來個号碼在等,徐嶼簡直心急如焚。
許伊倚在他懷裡說:“早上剛起來的時候都覺得還好,怎麼突然就難受起來了。”
徐嶼溫聲寬慰:“可能是昨晚着涼了。”
許伊苦着臉說:“昨晚淋雨淋得渾身濕透的人是你又不是我,為什麼着涼的人卻是我不是你?”
徐嶼歎息:“我也甯願着涼的人是我。”
許伊蓦然一怔,覺得剛剛說的話太不應該,但徐嶼絲毫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因為她是病人吧,病人的胡言亂語乃至于任性發脾氣都是會被包容體諒的。許奉國纏綿病榻時每天罵罵咧咧,脾氣壞到極點,許伊和李燕都是一直默默忍受,哪怕壓抑到喘不過氣來也不敢吭聲的。可他們是親人,她和徐嶼似乎隻是朋友,暌違了七年,最近才重新聯系上的老朋友。
他反而說:“怪我,沒有及早發現,耽擱了這麼久。昨晚說要開空調的人也是我……”
許伊無力地反駁:“是我提議的,你不要把什麼事情都歸咎于自己。”
徐嶼沉默了,将她摟得更緊了緊。
等到醫生給她開了病曆,量了體溫,護士給她打上點滴以後,徐嶼緊繃的臉色才微微舒展了些,雖然她燒到38度7令他滿心自責,但好在沒有别的症狀,退了燒應該就會好了。
許伊厚臉皮地問:“你很緊張我?”
“嗯。”徐嶼沉悶地說,“這件事多少是因我而起,我要對你負責。”
許伊:“如果不是因你而起呢?”事實上确實與他無關啊。
徐嶼:“你是我的房東,室友和小時候的玩伴,于情于理我都應該照顧你。”
“哦,這樣啊。”許伊沒再糾纏下去,因為不想自讨沒趣。
徐嶼頓了頓說:“要不要喝水?”
許伊點點頭“嗯”了一聲,徐嶼就到不遠處的自動販賣機前買了兩瓶礦泉水回來,遞給許伊時他忽然想到什麼:“你房間裡那些空的礦泉水瓶用了多長時間堆滿一整個垃圾桶的?”
許伊反應過來,心虛地說:“半天。”
徐嶼深深皺眉,許伊不敢面對他淩厲的目光,慌張地解釋:“昨天天氣太悶了,隻有喝冰水能排解我心頭的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