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您知道我的情況,我手裡也沒啥好東西可以孝敬您,我嘗着前幾日做的梅花酥還不錯,于是帶了一盒,讓二嬸嘗嘗,二嬸可别嫌棄。”蘇曦道。
說完她便從紫櫻的手裡,接過那個裝糕點的捧盒,然後親自送到了李氏跟前的小幾上。
李氏擡眸,不經意間瞥見了蘇曦手腕上的幾條紅痕,臉上浮現一副了然之色,但很快她又恢複笑容。
她笑着道:“這樣客氣作甚?你來看看我,我就知足了。不過我這幾日正饞這梅花酥呢,你送來的正及時。”
蘇曦坐回原位,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我以後可得常常來看看二嬸,到時二嬸可别嫌我煩。”
“你就算是天天來,二嬸也不煩你,二嬸喜歡你還來不及呢。”李氏親熱地道。
蘇曦在風荷園坐了兩盞茶的功夫,便起身告辭了。
“紫櫻,我對這個府裡還不熟悉,你帶着我到處走走。”蘇曦出了風荷園院門後,對紫櫻道。
紫櫻嗯了一聲,便帶着蘇曦往前面走去。走了不一會,她們就來到了一個小花園裡。這花園裡也栽有幾株臘梅,開得正是熱烈,遠遠的便能嗅到一股梅花的清香。
蘇曦向來是愛花之人,她看到臘梅之後,便不自覺地向梅樹走去。那幾株梅樹後面,有一個用太湖石堆積的假山。蘇曦剛走了幾步,便聽見假山後面,似有一個女子在哭泣。
片刻過後,那女子大概是聽到了蘇曦她們的說話聲,哭聲戛然而止。随後便看見一個穿着紅绫襖子、青緞背心的少女,垂着頭,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看她這身打扮,應該是哪個房裡的大丫鬟。
這女子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個頭高挑,身形纖細,皮膚白皙,眉目清秀。隻是她的眼睛紅紅的,眼皮有些紅腫。
她本打算徑直往前走去,但迎面碰到蘇曦一行人,也不好旁若無人的直接走掉。她雖沒見過蘇曦,但聽說昨日大房裡的二少奶奶回府了,她猜想此人應該就是那位二少奶奶。于是她向前走了幾步,給蘇曦行了一禮,然後便欲轉身離開。
“這位是誰?”蘇曦低聲問道。
“她叫綠衣,是二夫人房裡的大丫鬟。”紫櫻輕聲道。
蘇曦聞言,眼珠一轉,然後道:“你們之間的關系怎樣?和她熟悉嗎?”
“我們剛進府的時候,曾在一處待過,也還算熟悉吧。”紫櫻道。
“那你過去問問她,方才為何哭泣,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如果有難處,就說出來,我或許可以幫到她。”
紫櫻聞言,立馬快跑了幾步,追上了走在前面的綠衣。然後柔聲道:“綠衣姐姐,你怎麼了?你方才哭了嗎?是不是遇到什麼為難的事情了。”
“紫櫻妹妹,我沒事兒,我先走了,你也忙去吧,有空咱們再聊。”綠衣一邊走,一邊垂着頭道。
“綠衣姐姐,雖然這幾年我們不在一處了,但我依然拿你當姐姐看,你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道說道,說不定我能幫到你。即便我幫不到你,你說出來,我也能幫你排解一二。”紫櫻柔聲道。
綠衣聞言,停下了腳步,然後歎了一口氣,戚戚然地對紫櫻道:“謝謝妹妹,不過我的事,你幫不了的。”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這樣難過。我知道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奴婢,幫不了你多少忙。但你說出來,至少我能幫你出個主意。”紫櫻道。
“哎,這事也沒什麼好瞞的,你們遲早會知道。跟你說了也無妨。”綠衣道。
說完綠衣便拉着紫櫻重新回到了假山後面,蘇曦則帶着靈兒來到了小花園外面。約莫過了一刻鐘之後,假山後面的那二人便分開了。綠衣擦幹了眼淚,整理了一下衣裳,往風荷園的方向去了。紫櫻則垂頭喪氣地回到了蘇曦的身邊。
“綠衣怎麼了?”蘇曦問道。
“哎,我們做奴婢的命苦啊,雖說在府裡吃喝不愁,但沒有一點自由。甚至連婚嫁的事,都得聽主子的。”紫櫻垂着頭,低聲歎道。
“綠衣是因為婚事哭?到底怎麼一回事兒,你細細給我講一下。”蘇曦道。
“二房三少爺身邊的劉奶媽,看上了綠衣,想讨了綠衣給她二兒子李大寶做媳婦。府裡的人誰不知道,那個李大寶是個五做六不幹的混子,吃喝嫖賭俱全。若不是仗着他老子娘子在二夫人跟前有些體面,府裡早就容不下他了。”紫櫻憤憤道。
“我瞧着綠衣這丫頭模樣不錯,倘若是嫁給這種混子,真是糟蹋了她。”蘇曦道。
“誰說不是呢,綠衣姐姐的父母聽說了此事,斷然拒絕了。誰成想,那劉奶媽居然求到二夫人頭上了,二夫人顧念着她的面子,就應下了,這下,綠衣姐姐的父母也不敢說啥了。”紫櫻無奈地道。
蘇曦沉思了片刻,然後對紫櫻道:“這事也不難辦,我有辦法能幫到綠衣。你回頭偷偷地去見一下綠衣,讓她找個由頭來見我一面。”
紫櫻聞言,眼眸亮了起來,她開心地道:“真的嗎?那可太好了。”
傍晚,二老爺趙培傑散衙回府,一見到李氏,他便問道:“聽說今日煊哥兒回府了?他怎麼突然回府了?之前看那架勢,還以為短期内不會回來了,你可有去看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