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曦送走了周氏母女以後,打算去嘉和院同王夫人彙報一下。按理自己家的長輩來府裡做客,應該讓她們見一見的。但周氏母女的言談舉止上不了台面,而且王夫人也未必願意見這種親戚,于是就沒有讓她們見面。
蘇曦帶着紫櫻從伯府大門一路往嘉和院的方向走去,就在快要到達嘉和院之時,她不經意間瞥見,在甬道右側的那一片竹林裡,在鵝卵石鋪的小徑上,有一對年輕的男女正緊緊得擁抱在一起。
“這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膽,青天白日的在此處纏綿。”蘇曦暗想道。
她又仔細瞅了幾眼,然後發現那男子的身形有點像趙煊。她的心猛然跳動了幾下,然後踮起腳尖,輕輕地朝那二人的方向走去。很快她便走到那對男女的跟前,彼時那二人尚未發覺有人在看他們。
這下蘇曦終于看清楚了,沒錯,那男子果然是趙煊。而那女子也不是别人,正是白慕荷。
“二位,在這裡做什麼呢?”蘇曦大聲咳嗽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問道。
趙煊轉過頭一看,看到蘇曦正冷冷地盯着自己看,于是忙将白慕荷推開了,白慕荷沒有防備,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蘇曦狠狠地剜了趙煊一眼,然後什麼也沒說,徑直朝芝蘭院的方向走去。趙煊見狀,急忙去追蘇曦,他一邊追趕一邊在後面喊道:“娘子,你聽我解釋。”誰知這次蘇曦走得飛快,任憑趙煊怎麼喊,她頭也不回地一直往前走。
白慕荷見趙煊走了,氣地站着那裡跺腳。但看到蘇曦生氣的樣子,她又覺得有些得意。她慢慢地從那片竹林裡走了出來,然後帶着自己的丫鬟回了慈安堂。
蘇曦很快就到了芝蘭院,仆從們見她沉着一張臉,一言不發。蘇曦走進了自己的卧房,然後砰的一聲将房門關上。從後面追來的趙煊被關在了房門外面,他急得砰砰地敲門,蘇曦聽見了敲門聲,也不肯給他開門,隻是默默地在房間裡踱步。
趙煊見她一直不給自己開門,也有些生氣了。就在他打算離開之時,卻聽房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打開了,蘇曦站在門口,冷冷地盯着他看,她的臉色冰冷似霜,看得他心裡發毛。
“娘子,你别生氣,你聽我解釋,我想方才是你誤會我們了。”趙煊讨好地笑着道。
“哦,是嗎?那你進來說吧。”蘇曦淡淡地道。
趙煊見狀忙走進房間,然後把房門關上。他走到蘇曦的身旁,親熱地摟着她的腰,正欲開口說話,卻被蘇曦一把推開了。趙煊頓時覺得有些尴尬,同時心裡也升起了幾分惱火。“自己并沒做錯什麼,這婆娘居然敢這樣對自己。”他暗罵道。
蘇曦沒有注意到他神色變化,她獨自坐到離趙煊四尺遠的繡墩上,臉色十分難看,她冷冷地道:“你說吧。”
趙煊見她的這幅做派,心裡突然也來了氣,自己可是伯府世子,将來的伯爺。自己之前再三跟她承諾過不會将她貶妻為妾,也不會納妾,她還不知足。今日隻不過是慕荷表妹不小心撞到了自己的懷裡,又沒和她發生什麼,她就醋意大發。她憑啥這般對自己?想到這裡,他愈發生氣了。于是也不肯解釋了,擡腿就走了。
蘇曦見狀,臉上再也挂不住了,心裡覺得酸楚,兩行清淚不由得流下了下來。其他仆從見如此情景,也不敢上去相勸。隻有紫櫻大着膽子走進了屋裡,她見蘇曦在默默流淚。
于是輕聲道:“二少奶奶别難過,您肯定是誤會二少爺了,方才二爺想解釋的,結果你一直關着門不開,估計他的火氣也上來了。”
“誤會?有什麼好誤會的?方才你也看到了,他跟那白慕荷都抱在一起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蘇曦一邊用帕子擦眼淚,一邊道。
“哎,我的二少奶奶,您是一個正直的人,從來不屑于用一些小手段勾引男人。但有的女人就不一定了,奴婢覺得,您方才真是反應過于大了些,你該聽聽二爺怎麼說。”紫櫻小心翼翼地勸說道。
“就算白慕荷有意勾引他,那也是他自己身上多少有些問題,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蘇曦憤懑道。
“奴婢方才打聽到了,之前造謠您的那些消息,都是表小姐放出來的。她就是不懷好意,今日這一出,說不定是她早就謀劃好的,故意讓您看見的。”紫櫻道。
蘇曦聞言,歎了一口氣,然後道:“既然她放不下二少爺,那就讓二爺自己選吧。二爺若也同樣放不下她的話,我就做個善事,成全他們。”
“二少奶奶,您别說這種氣話,遠遠沒到這種程度。再說憑啥她一使手段,您就乖乖地讓出二少奶奶的位置來?我看她可不是圖二爺這個人,她圖的是伯夫人這個位置。若不然,當初二爺裝瘋之時,她就不會退親了。”紫櫻苦口婆心地勸道。
“嗯,我知道了,謝謝紫櫻你能來陪我說話。”蘇曦道,“不過我這會兒想靜靜,你先出去吧。”
紫櫻聞言,便輕輕地走了出去。
晚上蘇曦沒有用晚膳,她早早地沐浴更衣了,然後将房門插上,自己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趙煊來過一次,見蘇曦又将門關上了,他很惱火,于是一氣之下去了前院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