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沒想到酆都的客人是這樣年輕的女孩呢。” 一股關西腔的調侃聲突然從席間傳來,“不過也不奇怪,之前闖進屍魂界的旅禍也是一群年輕的人類,看來現在的年輕人都膽氣十足啊。”
阿鸾眯了眯眼,随着聲音發現竟是市丸銀,隻見他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手上漫不經心地晃着酒杯,但語氣中卻帶有一絲不懷好意。
還未等阿鸾出聲,藍染便接口說道:“市丸,你沒有經過命令就單獨去對付旅禍,不也是一身膽氣嗎?”
“呵,藍染隊長倒是很關心我嘛。”市丸銀輕飄飄斜睨了一眼藍染,兩人之間的空氣似乎略微有些緊張。
“無論是現世還是屍魂界,年輕人都是一股沖勁,比起我們這種糟老頭,可有朝氣多了。”京樂插進兩人的對話,假意感歎着。
一旁長相秀雅,蓄有長長白色頭發的浮竹十四郎此時也虛弱地咳了一聲,他溫和地看向阿鸾:“蕭鸾閣下能來到屍魂界,想必也經曆了不少波折吧。”
阿鸾有些好奇藍染和市丸銀之間的龉龃,見話題又拐向自己身上,便答道:“還好,雖然不能直接對穿酆都和屍魂界的界域,但是以現世為橋梁,我認為要更穩妥些,畢竟我現在仍然算作生魂。”
她停頓了片刻,裝作露出好奇的模樣試探問道:“上午的人類為何要入侵屍魂界呢?”
屋子裡靜了靜,而浮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還是為了露琪亞那個孩子吧。”
突然藍染放下酒杯,陶瓷的杯身碰在楠木做的小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所有人的視線不由地聚集起來。
“在座的各位,你們覺得露琪亞的處理方式妥當嗎?竟要用如此極端的處刑。”
“這是中央四十六室的決定。” 卯之花烈作為在座唯一的女隊長,她慈和的臉上帶着一絲可惜,“本來是個好孩子。。。”
“雖然她犯的都是重罪,但問題是這樣的處理方法,毫無疑問是超乎常理的。”藍染聲音沉穩,仿佛在陳述一個笃定的事實。
“欸?藍染隊長是在質疑屍魂界的決定嗎?”市丸銀嗤笑一聲,細長的眼睛裡閃爍着針尖般的寒意,“連朽木家都沒有任何意見,想不到藍染隊長還挺有‘善心’的嘛~”
話音落下,兩人的眼神瞬間碰撞在一起,仿佛激起了一絲看不見的火花。
“好了!”京樂喝住兩個隊長,“我們今天是為蕭鸾閣下接風洗塵的,并不是拿來給你們解決是非的,待明天的集合會上自有分辨。”
“阿桂夫人,麻煩你開席吧。”
随着更多的佳肴端上席面,似乎席間的争論也告了一段落。
雖然推杯換盞重新開始,但因為之前的争鋒相對,讓後面宴席都帶着幾分揮之不去的沉悶壓抑。
在匆匆結束時,市丸銀不快不慢地走到藍染身邊,他細細打量了幾眼雛森,微微一笑:“還真是跟得緊呢,要好好看好你的隊長啊,不然。。”頓了頓,勾起的嘴角流露出幾絲惡劣,“哪一天就在眼皮子底下不見了。。。”
“這就不牢你操心了。”藍染将雛森擋在後面,溫和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強硬。而背後的雛森也覺得事情不太對,市丸銀本身跟自己隊長沒有太多交集,但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呢?她一時有些後悔跟了過來,平白跟隊長帶來麻煩。
“他們兩人是有什麼矛盾嗎?”阿鸾用手搗了搗旁邊的冬獅郎。
冬獅郎也感受到兩人的劍拔弩張,眉頭微微蹙起:“之前沒聽說過。”
“對了,露琪亞是誰?”阿鸾不經意地問道。
“她之前是十三番隊浮竹隊長下面的隊員,是貴族朽木家的養女。”冬獅郎并不奇怪她提出這個問題,在露琪亞這個事爆出時,他還在外面出任務,等到他回來時便基本塵埃落地了。他對于藍染提出的問題也思索過,一個連席位都沒有護廷隊隊員,還是貴族,竟然會被處以極刑,實在令人費解。
“據說她在現世輪值時,将靈力借給人類并且喪失了死神身份,再加上逾期未歸,被派出的死神強制性帶了回來。”
“那她的家族沒有出面嗎?”
“或許有或許沒有,結果總是沒有改變的。”
說完後,冬獅郎有些默然,他想到可能正是因為朽木的妥協,才讓四十六室的判決看起來讓任何人都無法置喙。這時他心中不禁浮現起那個總是藏在她兄長朽木白哉的陰影下的女孩,心中沉沉地歎息了一聲。
宴席結束後,衆人早已離去,但身為東道主的京樂春水并沒有急着離開。
他邊喝酒邊嚷嚷道:“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一點都沒有把我老人家放在眼裡!”說着還使勁揉了揉自己本就蓬亂的頭發。
“小七緒,你看他們一個個都欺負我QAQ~”
聽到自家隊長的撒嬌,伊勢七緒隻扶了扶眼睛,面色不改地說道:“難道不是隊長你平時太過懶散,所以才沒有什麼威信嗎?”
“小七緒也不站在我這邊,嗚。。。”京樂露出一幅被傷透心的表情,看得坐在一旁的浮竹十四郎抽了抽嘴角。
不過可能習慣了老友的“做派”,浮竹輕咳一聲,放下酒杯說道:“春水,其實我覺得藍染說的并無道理。”
“露琪亞的事,我曾和四十六室提過異議,結果被嚴厲地駁回,她的罪行絕不至于此,何須用那樣殘忍的刑罰。”
京樂歎息一聲:“浮竹,你也别太過内疚,雖然她是你的隊員,但連朽木家都默認了結果,你作為隊長也沒有争取的餘地。”
“其實今天我本想和酆都使者拉近距離,試探一番,這個時機來人我總覺得藏着什麼事。但市丸銀和藍染挑這個時候發作起來,真是。。。” 他掐了掐眉心,“尤其是市丸,今天不但擅自去攔截旅禍,而且在沒有邀請他的情況下,不知道從哪裡聽到消息,來了也不安生。”
浮竹邊聽着,邊慢慢将杯中的殘酒飲盡。他站起身,神色堅定地看着京樂春水:“無論如何,露琪亞的事我不會停止谏言的。春水,非常事态下不排除會使用其他非常手段,作為隊長我必将會承擔起守護隊員的職責。”說完浮竹十四郎便禮貌地道别離去。
看着他走遠的背影,京樂春水心頭浮現出一種風雨欲來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