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一切都完了。
子荷抓着頭發,精神錯亂。
世界毀滅的最後一刻,陸玉屏三步并兩步從後追上了她。
“這裡都是假的,你别害怕。”
“嗚嗚嗚你說的輕巧,我的房子我的家……”
話音未落,失重感驟然襲來,子荷心一驚,一種做夢的感覺從下往上沖,她像是忽然找回了自己的大腦。
她呼吸急促,小腿一抽,從夢中醒來。
眼前黑暗一片,枕邊是草木的香氣,沒有床墊的木闆床睡起來硬邦邦的,周圍隐約還能聽見夏蟲的微弱鳴叫聲。
不遠處,傳來另一個人翻身的動靜。
她又變成了那個目不能視、口不能言的“陶瑛瑛”,在經過這樣的一場噩夢之後,不能用言語表達自己的痛苦、震驚,實在是要她的命。
子荷憋得難受,在察覺屋裡另一個人在朝自己靠近後,她一把抱住了他,像是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這是活生生的、熱乎乎的……人。
這是陸玉屏。
他也跟自己一樣做夢了嗎?
腦袋被人摸了摸,一道清朗的嗓音透過這濃稠的黑暗,直達她的心底。
“我知道你是誰了。”
他拉起子荷,用冷水将她徹底喚醒。
子荷冷得龇牙咧嘴,心想這下又完了。
陸玉屏離開小木屋,看着遼闊的馬尾原,他問子荷真正的陶瑛瑛在哪裡。
子荷在他掌心一筆一劃寫了出來。
陸玉屏沉默良久,道:“我懷疑她是假的,連帶這裡的一切,包括你,也是假的。”
可是該怎麼驗證呢?
子荷在經曆過地球大爆炸的噩夢之後,也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正當她思索着該如何戳破這樣一個虛幻的夢境,脖頸上一涼。
陸玉屏拔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該不會有病罷?
子荷捏着劍鋒,往外一推,手指比劃着,表示自己有一個絕妙的想法,可以驗證真假。
陸玉屏:“你想做什麼?”
子荷伸手,本想狠狠擰他,可電光火石之間,忽然“矜持”起來。
陸玉屏修仙之人,皮糙肉厚的擰胳膊大腿管什麼用?
自己跟兔子精欺騙了他好幾年,如今他也撞破了自己的秘密,以後如果僥幸離開了這個鬼地方,難保他不會來尋仇。
況且,自己在他這裡也讨不到什麼好,他都拿劍架在自己脖子上了,被抹脖子之前,怎麼着都要給他幾嘴巴子,不然自己的腦袋也太冤了,隔三岔五就搬家,一般人誰受得了。
拿定主意,子荷伸出手,一巴掌扇過去。
pia——
“……”
是他的胸口。
子荷摸了摸掌心下的柔軟,未幾,脖子一涼,那把劍又架上來了。
“再亂摸砍了你的手。”
子荷一愣,後知後覺,自己摸到了一點小草莓尖尖。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