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之前不一樣,子荷的心髒砰砰亂跳。
這突如其來的親吻讓她呼吸困難。
還從來沒有人這樣親過她,陌生刺激的同時又讓人害怕。
……
清晨的破廟裡,塵埃翻來滾去,子荷像挂在牆上的鹹魚,一隻黑色的野貓在瘋狂舔舐。
招架不住的少女擡着下巴,嘴角被咬破了,未绾的長發似流水一般穿過指縫,她從縫隙裡看着侍筆小鬼那雙眼睛。
當他閉眼時,那一張蒼白的臉就仿佛染上了一抹奇異的顔色。
他明明是一隻鬼,如今卻有人的溫度,那嫣紅的唇像是沾了血,貼着她的嘴,孜孜不倦如蜜蜂一樣,想方設法在吸食花蜜。
穿着白色深衣的少女最終被擠在一個小角落裡,衣袖皺到了肩膀,灼熱泛燙的掌心捧着她的臉,根本不允許她躲避。
她一雙眼眸因為陌生的刺激感而慢慢生起水霧,又因為男人放肆的舉動而開始反抗。
這樣下去可不行!
子荷攢了點力氣,朝他腦門一頭撞過去。
由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這一腦袋下去就聽一聲悶響,她兩眼冒金星。
好在侍筆小鬼及時收手。
他微微喘着氣,因為興奮的緣故,眼角沁出一點淚。這些淚讓他顯得分外脆弱,同時,也讓他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可以迷惑人心的鬼魅。
侍筆小鬼轉過了身,逆着光,他纖長的眼睫顫了一顫。
“師妹,對不起,是我太高興了。”
這個時候說沒關系實在是太奇怪了,面色漲紅的少女張着嘴,半天也沒想到該說哪個字好。
這就是朋友忽然變男朋友嗎?
他是什麼時候暗戀自己的呢?怪不得這一路上他看着自己,有時候眼神是那樣的奇怪。
子荷再次擡眼看着他,四目相對,她連忙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指甲,扭扭捏捏道:“那你下次不要這樣。”
這個世界太奇怪了,指不定親到一半就會有妖怪跳出來,到時候要是兩個人親在一起被妖怪剁了,豈不是太尴尬了?
子荷想到這裡,臉蛋爆紅,發燙。
不能繼續想兩個人親親了……
她咳了幾聲,本想平複一下心情,沒料到擡起頭,就瞧見了侍筆小鬼在朝自己笑,他像是能看穿自己的内心。
他可是活了幾百年的鬼,見過的人太多了。
侍筆小鬼整理好衣衫,将新衣裳疊放在一起,放在子荷面前。
子荷看着自己皺巴巴的、貼着身體的舊衣裳,在他出門掩上廟門後,啪先打了自己一巴掌。
臉上的疼将她的胡思亂想驅散幹淨。
隻要臉皮厚,就不害羞了。
她四面漏風的破廟裡換上了侍筆小鬼給她準備的新衣裳,也趁此時機,查看自己的新身體。
他畫的皮囊簡直就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樣。
子荷長舒一口氣。
謊言被戳破後,她提心吊膽,在陸玉屏一劍砍了她的腦袋後,她終于如釋重負。
現在有了自己的身體,她最大的困擾總算解決了。
吱嘎——
門被推開,穿着鵝黃雲紗衣裙的少女邁着大步,雄赳赳氣昂昂,
侍筆小鬼從上到下悄悄打量她,朝她伸出手。
子荷害怕自己會錯意,先開口問道:“怎麼了?”
“頭發。”
他從袖子裡取出一根金簪,看樣式十分古樸,像是某個朝代的古董。
子荷想起了影視劇裡一個很經典的橋段。
男女主定情,男主将自己母親的遺物或者家族代代相傳的飾品送給女主。
身後的男人绾了個發髻,将簪子插了進去。
子荷好奇,沒忍住問道:“這是你娘的遺物嗎?”
侍筆小鬼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