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荷人在前面跑,魂在後面追,驚魂未定之際,身後的戰況已經被擺平。
河邊風平浪靜,梧葉宗的弟子紛紛向那及時出手的劍修道謝。
子荷遠遠看了一眼,就通過一個背影,以及那把砍了她腦袋的劍,認定那就是陸玉屏。
沒想到陸玉屏記憶恢複之後,一身修為竟也跟着回來了。
子荷心終于死了,現在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滾到山腳的少女狼狽逃竄,一口氣跑了三裡地,回頭見都是草木,不見人影,略微松了口氣。
她重新打理頭發,坐在樹樁子上思考以後。
假使某一天,她再次跟陸玉屏相遇,該說些什麼呢?
子荷想了半天,望着天發呆。
沒什麼好說的。
他砍了自己的頭,自己當初被逼無奈才跟着兔子精一起欺騙他,她罪不至此,如果不是因為穿越之後體質特殊,那她又死一回了。
打定主意,子荷起身就要折返趕回大部隊。
她照舊是畫了一隻千紙鶴。
千紙鶴越過山頭,梧葉宗的弟子竟都還在河邊。
見他們在收拾殘局,周圍也沒有陸玉屏的身影,子荷當即也跳下去幫着搭把手。
“師姐,你剛剛怎麼了?”圓臉的醫修弟子小跑過去,擔憂地問道。
“人有三急,不該問的不要問。”
圓臉弟子臉一紅,連連點頭:“師姐說的在理。”
“剛剛那位劍修是真走了嗎?”
“走了,嗖地一下就沒影了。”
子荷放心去撿魚,一夜下來,河灘上幾乎都是水族精怪的屍體,她滿載而歸,正開開心心去找玉心,冷不丁看見一張極為俊俏的面孔。
找回記憶的陸玉屏白衣勝雪,清貴出塵,比神仙還神仙,可有句老話說的好:
色字當頭一把刀。
子荷對陸玉屏已經從最初的感激轉變為驚恐害怕。
無論陸玉屏多麼賞心悅目,他留給子荷印象最為深刻的還是那毫不留情的一劍。
誰會喜歡殺掉自己的人呢?那不是純純有病嗎?
僥幸撿回一命,子荷隻想離他遠遠的。
見他朝自己走過來,似乎還有話要和自己說,子荷拔腿就跑。
死腿!快點跑,跑慢了他可能就要給你一劍……
到時候如果瘸了,她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河灘上,蔫了的少女一邊跑一邊丢魚,就好像是背後有鬼在追她一樣,梧葉宗的弟子不明所以,紛紛擡眼看着那位劍修。
他先前便說過,自己是來找一個人的。
子荷見着他就跟老鼠見到貓一樣,兩個人該不會是背地裡有仇罷。
想到這裡,玉心連忙追了過去,隻可惜陸玉屏的修為高出她一大截,在隔絕四周天地之後,将她摘了出去。
風景依舊是先前的風景,但子荷看着周圍空無一人的河灘,再望着逐步朝自己逼近的男人,已經明白了過來。
這一下,她在這裡是真的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了。
“陸玉屏,對不起。”臉色蒼白的少女慢慢往後退,再一次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幾日不見,陸玉屏垂眼打量眼前的少女,眼尖地瞥見了她脖子、鎖骨上褪色的咬痕。
“你跟那隻鬼有了夫妻之實?”
子荷怔住,從嚴格意義上而言,兩個人其實還差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