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問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冒犯了。
“管你什麼事!”
子荷斂眉:“跟你分開之後,我從沒有在外人面前提起過你,你找來做什麼?”
“我來提醒你,你有可能被那隻鬼騙了。”
陸玉屏将蘭仙村變為鬼村的現狀一一道出,奈何眼前的少女根本不相信。
子荷冷冷看着他:“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詞嗎?”
“我認識他的時間可比你長多了,如果邵硯心狠手辣,我還會活到現在嗎?你為何要這樣诋毀他?”
陸玉屏氣笑了,輕拂長劍,譏諷道:“色字當頭一把刀,男人溫柔小意一點,就讓你死心塌地了。怪不得初次相遇,你會被祝桑挂在樹上。”
“你在胡說什麼!”
祝桑什麼時候溫柔過,他就像是一條惡心粘膩的水蛭。
陸玉屏見她油鹽不進的樣子,懶得多費口舌,轉身離去。
河岸邊,梧葉宗的弟子已經聚集的差不多了,子荷被陸玉屏丢了了那方小天地,正好砸在玉心頭上。
紅衣少女穩穩接住了她。
“剛剛陸仙長跟你說了什麼?”
“他讓我戒色。”
玉心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笑彎了腰,心下便知道這兩個人是舊相識了,不再多問。
一行人收拾完河岸上的屍體之後,玉心點齊隊伍,折返回山。
忙活一夜子荷疲憊至極,獨自落在山谷裡。
滿山谷的桃花似乎永遠都不會開謝,清風吹拂,簌簌像是一場大雪。
這樣久違的魔幻場面讓她想起了夢裡的陶瑛瑛。
夢裡都是假的……
子荷搖了搖腦袋,陸玉屏的出現讓她思緒亂糟糟的。
好好的村子在他們走了之後變成鬼村,難道真是侍筆小鬼做的嗎?他何必如此呢?
子荷想不通。
她走到别院門口,青霧已經消散了,日光清澈似水一般,侍筆小鬼坐在門檻上,一旁的手帕上,無毛的小鳥正在曬太陽。
他等了她一夜,衣衫上的露水被曬得半幹,墨香裡隐隐夾雜着些許草木的氣息。
侍筆小鬼起身迎接子荷,跟從前一樣。
他原本是太子殿下貶過來的,是她的奴仆、侍從。
子荷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再看着他那一張單純無害的臉龐,實在是難以将其與蘭仙村的覆滅聯系在一起。
“邵硯,你殺過人嗎?”
“殺過呀。”侍筆小鬼訝然地看着她,“你不是見過嗎?”
“你殺過多少人?”
侍筆小鬼歉然道:“活得太久,記不清了。”
子荷:“我今天看到陸玉屏了。”
侍筆小鬼笑了一笑:“我不去找他,他反倒還找過來了。”
兩人進了院子,侍筆小鬼關起了院門,将清透的陽光擋在了門外。子荷感覺到了一股陰森的氣息,身後的男人跟了上來。
他替她重新梳理頭發,細長的手指穿過發絲,十分溫柔。
子荷微微側過頭,小聲道:“他比之前更厲害了。”
侍筆小鬼簪上那根簪子,手指滑落到了她的肩頭。
“再厲害的人也有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