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用力擦着嘴,看着她的眼神十分危險。
子荷後退幾步,突然間就知道什麼是害怕了。
在這昏暗的類似祠堂的地方,渾身血污的少女東躲西逃。
“别動!”
砰——
神龛上的牌位砰然落地,刻着葉家先祖名字的牌位此刻靜靜躺在地上,随後被踩了一腳。
“别動!”
砰——
插着線香的鎏金博山爐滾落下香案,咕噜咕噜又被她踢到遠處。
子荷心懸到嗓子眼,渾身血液冰涼,仿佛是預知到自己接下來的遭遇,這一刻她終于不再糾結生與死的抉擇。
比起幹了壞事之後生不如死,現如今還是死了劃算。
她猛地撿起葉檀的那把短劍,朝着自己的心口就來了一下。
未料到方還鋒利的短劍此刻竟然彎了!
猝不及防的少女被人從後襲擊。
不過一會兒,她就被人吊在了房梁上。
像是一隻蠶繭,她嘴裡還塞了一團布,那一團布沾了血,壓着她的舌頭,緻使口腔裡都是一股腥甜味。
她從高處看,這裡的大門敞開後,黃昏的光線将這裡填滿,光潔的地闆上一地狼藉。
寒風吹過,子荷挂在房梁上想打個噴嚏,偏偏嘴又被堵住了。
她強忍着那股感覺,憋得臉通紅,終于到了忍不住的時候,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連帶着嘴裡的布也噴出來了。
劫後餘生,子荷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正在下面清理血污的少年被那一團布擊中,他擡頭向上看去,驚訝地張大了嘴。
四目相對,她竟然朝他笑了一笑。
瘋了!絕對是瘋了!
名叫萬青少年連滾帶爬出去,嘴裡哇哇叫,他像是一條小狗,發出警告後不久腰配短劍的男人便折返回來了。
子荷瞄着他腰間那把佩劍,收回了嘴角的笑意。
“她怎麼了?”
少年指着她:“她剛才發出了一陣怪吼!”
“我隻是在打噴嚏!”
子荷為自己辯解,見他懷疑地看着自己,想了想,又改了說法。
“我餓了。”
葉檀 :“想吃人?”
子荷當他是在開玩笑想要緩和氣氛,當即配合地點了點。
葉檀:“那就餓死你。”
他轉身再次離開,但這一次并未走遠。
今夜的月光極透,照得天地間異常遼闊。
葉檀藏在袖中的手指正在快速掐算,卻怎麼也算不出來,她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現如今唯一明了的,就是那個叫靜淑的宮人已經死了。
想到今日還有一樁棘手的事,葉檀等仆人将思過堂裡的狼藉清理幹淨後,在門外上了一把鎖、兩把鎖、三把鎖、四把鎖……足足七把鎖!
大鎖連小鎖,環環相扣。
一連三天過去,屋内靜悄悄的。
萬青悄悄過來打探消息,就聽到屋裡傳來的有氣無力的叫喚聲。
子荷快被餓瘋了,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次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叫出自己的那支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