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擅闖了聖殿,觸碰了泉水!”
大殿上,矮人族的長老一臉怒容:“這絕不是我們的孩子做出的事情。”
“一定是荊棘星的人類做的,背信棄義!簡直無恥!”
高台之上,身披長袍的大祭司目視遠方,他的面容波瀾不驚,淡淡開口道:“不管如何,先把這個人找出來。”
……
正在打鐵的随流光打了個噴嚏,她被烈焰熥得皮肉通紅,一低頭細密的汗珠便聚集一起從鼻梁滾落,落在燒紅的鋼鐵上,發出滋啦的響聲。
一錘下去火花四濺。
随流光跟着師傅掄錘子掄的飛起,中午匆匆吃過飯就又去上了精密機械操作切割課程,比起荊棘星的課程安排,随流光覺得自己好像是在蘭德星當起了勞工,一天十二個小時不停轉的那種。
一天的課程結束以後已經是晚上八點,随流光吃過晚飯回到宿舍時祝星憐還沒回來,她先去淨化屋“洗”了個澡,這才換了衣服躺在椅子上,打開光腦開始看書。
一條消息突兀地彈了出來。
無藥:【SUI,在蘭德星很忙嗎?】
她這才發現,無藥之前已經給自己發了一些訊息,隻不過自己最近一直沒看。
【還好,最近沒怎麼看訊息,不好意思。】
那邊的回複的很快,【我還沒去過蘭德星,方便打個視訊嗎?】
随流光想了想,祝星憐這會兒也不在,打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于是回了個嗯。
通話很快打了過來,随流光接通了,卻沒看到無藥的人影,于是自己先笑着跟他打了個招呼。
“最近很累嗎?”
感覺随流光瘦了很多。
随流光笑着應了:“還好,你在學校還好嗎?”
“嗯。”
他不露臉,随流光也不在意,把窗戶打開,讓他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下課太晚了,天已經黑了。
矮人族的人造光源會随着時間遷移模拟光照,這會兒天已經黑了下來,朦胧看不清楚,等十點以後,人造光源徹底熄滅,整個城市就變得漆黑不見五指。
“嗯,吃住還習慣嗎?”
“不太習慣,但能适應。”
“好。”
他想讓随流光有空回十七區看看,但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一陣沉默,随流光已經知道了自己好友寡言的本質,也不尴尬,隻單方面閑聊着。
“上次的檀香玉,我弄到了,你要不要一塊?”
“不用了,照顧好自己。”
……
祝星憐推門進來的時候,正看到随流光笑得開心。
“我室友回來了,先挂啦。”
随流光語罷挂斷視訊,回頭看向祝星憐,後者正一臉狐疑的看着自己。
“怎麼了?”
随流光在臉上摸了摸,“看什麼呢?”
“你在跟誰講話?”
他走過來就要看随流光的光腦,被随流光擡高手擋着,“我朋友,怎麼了?”
“什麼朋友,是不是那個薇恩?還是莉莉絲?”
随流光覺得好笑,“幹什麼啊。”
祝星憐拽着她的胳膊,“我不許你跟她們聊天。”
随流光:“憑什麼,這是我朋友。”
“我說不許就不許,你把她們都删了,立刻馬上。”
這是一個堪稱嚴厲命令的語氣,随流光也有點不舒服了,于是收起笑容:“憑什麼聽你的。”
祝星憐頓時有點委屈,聲音小小的,看着随流光:“可是已經有我了啊。”
他這副模樣是随流光最不能看得,于是情緒也下意識軟化,“什麼跟什麼啊,你别胡鬧。”
祝星憐執拗,“已經有我了。”
他抿唇堅持,“删掉。”
他說着還要伸手去拿随流光的光腦,随流光見跟他說不通,也不慣着,強硬的撥開人,說了句不要。
她不敢再看祝星憐的眼睛,于是爬到床上翻了個身假裝睡覺。
然而一閉上眼腦海裡萦繞的還是祝星憐那雙可憐巴巴的眼睛,煩死了。
随流光豎起耳朵聽對方的動靜,她以為祝星憐會發脾氣摔東西,但是沒有,對方意外的安靜。
直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對方應該是去洗漱了。随後就是一陣冗長的沉默,燈光被關閉,世界陷入黑暗。
随流光卻怎麼也睡不着,心裡突然有些後悔。
她跟一個小孩計較什麼呢?人魚壽命長,在族群裡百歲甚至都算是幼齡,祝星憐看着二十歲都夠嗆,換算下來還是個人魚寶寶,自己跟他計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