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流光覺得隻是短短幾天,祝星憐好像瘦了很多,更顯得五官輪廓鋒利,是一種能割傷人的美麗。
她覺得呼吸有些沉重、滾燙,遲疑着不敢看向祝星憐的眼睛,轉過頭去不再看他:“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祝星憐卻不願意她逃避,一手托過她的下巴,将随流光的臉轉到面前。
他仰着頭,直白熱烈的盯着随流光,随後重重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你和我接吻。”
“你不知道我們是什麼關系?”
祝星憐咬在她的唇上,直到口中浮現血腥味才松開,“你說喜歡我。”
“你不記得了嗎?”
“你喜歡的是我!”
随流光也覺得茫然,她喜歡祝星憐,她曾經自己也這樣認為,可是現在這種情緒很空,似乎像一陣風被誰吹走了。
“我……”
一股力量促使着她說,不,不是的,我不喜歡你。随流光閉了閉眼睛,她說不出口,于是強迫自己克服那股力望,她頭痛欲裂,“不、不是,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之前說過的話就不算數了嗎?!”
随流光沉默不語,臉上充滿着抗拒。祝星憐終于松開手,似乎是失望極了,就這樣看了她好久,“随流光,我真讨厭你,你可惡極了。”
“我們分手。”
他說完轉身就走,随流光下意識的拉住他的手腕,隻覺得掌心燙了一下,使得她的手攥的更緊。
祝星憐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頭看過來,時間就這樣定格了幾瞬,他在等,等某人的挽留和解釋。
随流光覺得自己有好多話要說,可是開口卻是:“我們什麼時候談過?”
祝星憐身體一僵,重重地甩開了她,随流光攥緊的手心空蕩蕩的隻有尾部墜着一粒砸落的硬物,她擡起一看,是一顆圓潤飽滿的粉色珍珠。
像是大顆的眼淚,燙得随流光掌心生疼,她握緊了手心,沉默良久。
……是祝星憐的眼淚嗎?
她傷害了祝星憐。
不、不是這樣的,她不想這樣,随流光隻覺得頭痛的要命,她沒有空隙思考,心髒像燃起了熊熊烈火,連站立都無力支撐。
她扶着窗邊勉強站穩,那火焰從心髒又燒到喉嚨,随流光張了張嘴,濃厚的血腥味從鼻腔灌進氣管,又從口中噴湧而出。
“咳。”
這口血吐出來,雖然鼻管發酸,但随流光隻覺得舒服多了。
她緩了緩正準備去處理身上和地面的血迹,就見緊緊閉合的門忽然打開,是邊玉冬,好像……一閃而過的還有祝星憐的身影。
“沒事吧!”
邊玉冬慌忙跑過來拍了一下搖鈴,“聽醫生說不是好了嗎?怎麼弄成這樣?”
她說完隐晦的看了一眼門外,随流光注意到了,抿了抿唇,小聲問:“祝星憐在外面?”
邊玉冬頓了一下:“沒有,我自己來的。”
随流光于是不再追問,一想起祝星憐就覺得頭腦發昏。
醫生很快湧了進來,簡單處理了一下,也沒查出什麼毛病,隻說讓随流光繼續躺着休息。
這一折騰就是半天,随流光也沒心思做其他的事,随口問道:“吳劍清呢?”
“他去射箭館了。”
當陪練去了,後面這句話邊玉冬沒說,任誰都看得出來兩個人心情都不好,于是她低聲問:“你們吵架了?”
随流光一時沒聽清,“什麼?”
邊玉冬擡頭看了一眼角落,“沒什麼,你好好休息,再觀察兩天。”
随流光不動聲色的掀開被子,“不用了,我沒什麼事。”
她趁着自己這會兒清醒,“我要去森帕拉,明天就去,你跟吳劍清怎麼打算?”
邊玉冬驚訝極了:“這麼着急?”
随流光點了點頭,“不去不行。”
她說罷,又有些遲疑:“我出了點問題,之後要是做出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别訝異。”
“什麼?”
随流光掐了掐自己的掌心,那裡還有一顆觸之升溫的眼淚。
“我不确定,隻是提前告知你。”
有股陌生的情緒在幹擾自己,讓她不甚清醒。
……
随流光以為祝星憐不會再跟自己一起去森帕拉了,然而第二天出發的時候,她剛登上飛船,就見到祝星憐已經坐在裡面。
他側過臉并沒看向自己這裡,冷淡的表情似乎又回到了過去剛認識的時候,身旁正空着一個位置。
随流光有些遲疑,最後随便挑了個位置坐下,也偏頭看向窗外。
吳劍清和邊玉冬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兩人這副模樣,小聲嘀咕道:“他們……這是冷戰了?”
周圍的氣溫似乎降低了,随流光看着飛船緩緩升起,想着可能是因為漸漸脫離了蘭德星的緣故。
她的手随意的插進口袋,卻摸到那顆珍珠粒,心髒忽然有些發沉,想了想還是起身坐到了祝星憐身邊。
“祝星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