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射出,夾雜着火光的箭雨如同一場盛大的煙花,直射而下,驅散一切黑暗。
破弓總算聽話了很多,不再吸收随流光體内的靈力,而已更磅礴的姿态向世人展示着它的不凡。
其他的箭矢都成了這煙花的陪襯,黑夜中,隻見身形高挑的少女一手持箭一手拉弦,一箭射出便是滿天的星火,而她一箭又一箭,直至整個森帕拉上下六層恍如白晝。
連伊爾曼都愣在了原地,隻是煉氣四層而已,高級魔法師的等級,隻因為有一抹神力,就如此強悍嗎?命運何其……偏心至此。
這是戰鬥結束最快的一夜,所有的精靈都久久沒有言語,隻遙遙地看向随流光,似乎是看着族群僅存的一絲希望,心裡有共同的聲音在同伴之間流傳,她是不是就是那個能拯救精靈族的少女。
随流光這幾天清掃黑影已經習慣了,倒是沒覺得有多特别,隻感歎今天清掃的速度格外的快。見衆人都不動彈,下面也沒動靜,還有些驚訝。
“今天結束了?”
随流光看了一眼時間,隻過了十分鐘不到。她正疑惑間,伊爾曼走了過來,“結束了。”
她神色複雜的看向随流光,後者并未意識到自己給衆人帶來的震驚:“今天的黑影退的這麼快?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伊爾曼看着神色激動的精靈,以及她們隐隐過來的腳步,“我們先去荒原吧。”
荒原,顧名思義,是森帕拉之下不遠處一處荒廢的草原,最近這些天,随流光都在荒原跟随伊爾曼學習修煉。
“我要先回十三層,帶着.....我朋友一起,可以嗎?”
伊爾曼并沒有說什麼,隻點了點頭,“可以,我在十三層出口等你們。”
随流光道了謝就轉身走了,隻有伊爾曼看着她的背影,心緒久久不能平靜,自己刻苦修煉上百年才獲得的大魔法師等級,對于對方來說僅僅隻差一個頓悟,這就是所謂的天才嗎,可她幾百年前又何嘗不是精靈族的天才?原來在真正的晨星面前,她這樣一點熒光唯有黯然失色。
伊爾曼仰頭看了看天,饒是年歲已高看開世事,也不免感到一陣心酸,她真的有資格做随流光的老師嗎?
随流光剛到第十層,就見入口處站着一個紮眼的美人,月光下他銀色的發絲像是流動着光澤的綢緞,白皙俊美的面容凝上一層冷霜,出塵脫俗的身影似是月神的化身,隻在人間停留一瞬便即刻消散。
随流光有一瞬間的恍神,這樣一個人,真的是半個多小時前還在自己懷裡撒嬌要跟着一起來的祝星憐嗎?
她在原地愣了很久,直到祝星憐轉頭看過來,本來沒有溫度的煙紫色眸子一下亮了起來,眼睛睜的有些微圓,人還沒過來,嗓音已經傳到耳邊:“這麼快就好了?”
他見随流光不動有些疑惑,詢問中人已經走了過來:“怎麼了?”随後又有些緊張,支起随流光的胳膊上下左右看了看:“受傷了?”
随流光被他托着胳膊看了一圈,“沒有。”
她雙手托起祝星憐的臉,“隻是在想,我老婆怎麼這麼好看。”漂亮的似乎是一場美妙的幻境,一驚醒就散了。
指下的皮膚微微發燙,祝星憐的臉已經熱得冒煙,伸手把随流光的手拿掉,眼神飄忽地嘟囔:“你胡說什麼呢。”
随流光的手指插進他的發絲順了一下,牽過他微涼的手:“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不多穿點。”
“剛過來,不冷。”
她牽着祝星憐往十三層走,沒信他的鬼話,畢竟一直都知道祝星憐黏人的緊。
兩個人剛到十三層就看到伊爾曼已經在出口處等着他們了,随流光也沒避嫌,大大方方牽着祝星憐的手向她打了個招呼。
“……”
伊爾曼召喚了一個飛行精靈,從十三層載着她們一路去了荒原。
飛行精靈不像船艙那樣是封閉式的,祝星憐有些恐高的不敢往下看,緊緊抱住随流光的胳膊不敢松手。
三個人下了地,荒原的野草漫過半身綿延不絕一望無際,在這花草下有許多被污染的變異植物,攻擊性不強,但勝在數量多又難纏,極其考驗人的耐力和對靈力、精力的把控。
随流光扔給祝星憐一把劍,指向劃定的區域:“試試你最近學習的成果?”
後者穩穩接了,“那不該讓我用弓嗎?”
随流光一擡手,那把弓便出現在手上,她用食指在弓身上敲了敲,遞給祝星憐,“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