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前些天随流光對精靈們上的課還很感興趣,最近這兩天卻覺得有些無聊了,因為她發現這些魔法不僅跟靈力法術能夠貫通,而且學起來異常的簡單,于是白天上課便不再勤勉,反而認真思考起陰影亡靈的事情。
從伊爾曼的口中可以推測出,那團黑影當初應該傷得很重,以至于到現在都躲在生命之泉裡休養生息,隻有夜晚偷偷放出陰影汲取力量。生命之泉有滋養萬物、愈骨生肌的功效,如果不逼它自己出來,尋常的辦法并不一定能将它在生命之泉裡就殺死。
但隻要能把它從生命之泉裡逼出來,要消滅它想必并不是很難,可問題是……怎麼逼它出來呢。随流光想了很多辦法,但都又被自己一一否定,首先,精靈族将生命之泉看得太重,能讓自己靠近都不一定。
她心裡藏着事,夜晚就睡不太好,翻來覆去,惹得祝星憐也睡不好,迷迷糊糊問:“怎麼了?”
随流光翻了個身,正對着他,看到祝星憐困得眼睛眯着,半爬起來正看她:“哪裡不舒服嗎?”
“你說,該怎麼把那團黑影抓住?”
她伸手接住祝星憐,将人摟進懷裡,“我怎麼一點頭緒都沒有。”
祝星憐在她懷裡找了個舒服的角度,不太在意:“今天不是已經清掃過了嗎?”
“我是說本體,藏在生命之泉裡的,該怎麼把它引出來。”
祝星憐:“啊……把水抽幹了?”
“這怎麼行?”
生命之泉如果幹涸整森帕拉恐怕都将枯萎,精靈們肯定不會同意。
祝星憐并不懂随流光為什麼這麼操心這件事,在他看來,如果精靈們因此受到迫害,完全可以放棄森帕拉重新尋找居住地,聯邦星系的開發度很高,隻要願意,完全可以遷移到新的環境适宜的星球上。
随流光并不贊同,“沒有人願意背井離鄉,精靈也一樣。”
祝星憐并沒有被她說服,但還是願意幫她想辦法,“那我從主星派人過來解決這件事?”
随流光搖了搖頭,縱覽聯邦曆史,位于權力中心的人也不免遭受權力傾紮,自從聯邦建立,第一位元首飛升以後這個位置再沒人坐上,聯邦秘書長就變成了位于權力頂峰的位置,以伽馬星為首,包括森帕拉在内的多數星球掌權者都是秘書長的親信,可這并不見得明申言就沒有對手,議會的執行長賽德便是其中之一。
他是舊貴族,勢力範圍也不容小觑,恐怕十五年前明申言被彈劾也是這位起的頭。
祝星憐聽的稀奇:“賽德那個老頭确實陰森森的,不過這些你聽誰說的?”
随流光默默調出光腦的爆料貼,“網友說的。”
她拍了拍祝星憐的腦袋,“睡吧。”無憂無慮的小美人魚哪裡懂這些,明申言送他來荊棘星恐怕也是有很多的考量存在,奈何對方是一根筋的小魚,怎麼會懂這些彎彎繞繞。
随流光跟他聊了一會兒,隐隐覺得境界不穩,似乎是将破未破,她頓了頓,愣是把沖動往下壓了壓。
頭疼的事兒又增加了一件,她的玉牌靈力已經空空如也,恐怕并不能抵擋太多的雷劫,不過……隻是煉氣五層,應該也不會太嚴重?随流光正想着,忽然靈光一現,物理傷害對黑影沒用,那天雷有沒有用呢?
天劫認人,一般不會傷害渡劫之人以外的生物,但是水也能導電?森帕拉一整個成蒲扇形,天雷打下來也并不會傷害到上層居住的精靈……
随流光越想越覺得可以一試,簡直想現在就爬起來找伊爾曼商量,正遲疑間忽然感覺到祝星憐抱着自己的手緊了緊:“為什麼你對精靈們的事情這麼上心。”
“是因為黛斯梅森嗎?”
随流光愣了一下,“當然不是,你在想什麼?”
“我隻是想幫忙而已,跟黛斯梅森沒有任何關系,要說有,那就是我想幫伊爾曼、幫整個精靈族。”以及你的母親。這句話随流光沒說。
祝星憐不解:“為什麼,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随流光并不解釋,“沒有什麼為什麼,就是想幫。”
“若是非要找理由,嗯……森帕拉很美麗,這裡的精靈們也很好,我不想這麼美麗的地方一直萦繞着死亡的陰影?”
她在黑暗裡摸了摸祝星憐的腦袋,“這難道不好嗎?”
黑夜裡,祝星憐不安地眨了一下眼睛,輕聲說道:“你很好,是我不好。”
他緊緊摟住随流光的胳膊:“如果……我說、我一點不在意她們的死活,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冷血。”
你會……讨厭我嗎?
“當然不會。”随流光抱了抱他,“這很正常,怎麼會這麼想?”
祝星憐這種從小生活在權勢頂峰的人,漠視一切甚至是别人的生命都是常有的事,然而祝星憐卻并沒有這樣的臭毛病,從入學考試的時候她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