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上嘉的大樓時,葉減被告知自己是喬時青的第七個助理。
團隊的同事紛紛給他遞去自求多福的神情,讓葉減覺得自己是被村民獻祭給魔王的代嫁新娘。
“這是前任留下的一些攻略,希望能幫到你。”同事阿萱拉開辦公桌的抽屜,裡面塞着本子和便簽。
随手翻開一頁,上頭密密麻麻地記錄着各類事項以及喬時青的習性。
“愛喝酒,特别是白蘭地”“獨來獨往慣了,很難跟!”“有時候人還怪好”諸如此類的。
“一般喬哥的執行經紀都是戲抛的,也不知道你能堅持多久。”阿萱上下打量他,語氣有些可惜,“我們很快又要說再見了。”
“戲抛?”
“一部戲換一個助理。”阿萱聳了下肩,“祝你好運。”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硬着頭皮研究攻略以後武裝上陣的葉減在工作的第三天就發現了職業密碼——他挖到了一個驚天大瓜!
絕對可以爆掉熱搜,癱瘓掉全網的那種!
并且據他的觀察,周圍還沒有一個人發現這瓜的端倪。他登時如同一隻誤入了瓜田的猹,上蹿下跳,激動難藏,雙腳像踩上了縫紉機般狂野抖動。
“葉減。”坐在葉減對面翻劇本的喬時青擡眸觑他一眼,“抖什麼。”
“哦哦哦。不好意思哈,哥。”葉減立馬端正坐姿。
不過正所謂一料在手,天下我有,葉減的小人之勢已經很難控制,他略顯鬼畜的笑聲再次引起了喬時青的不爽。
喬時青倏地合上劇本:“醫藥費我出。你現在就去看病。”
葉減下意識地站起了身來就要服軟,但他很快想到喬時青的把柄在自己手裡。于是他露出了一個“知道你害羞”的了然表情:“哥!我都知道了。”
“什麼?”喬時青向後一靠,手肘懶散地搭在把手上,挑眼道。
“你是不是對洛白有意思?”
“……”
“嘿嘿。哥!我都看出來了!就劇本圍讀會上,你眼珠子都要粘人家身上了——據我的經驗,你一定是暗戀她,對吧?”葉減的雙手嘭得拍在桌上,湊向對面的喬時青,賊眉鼠臉地看着這位上嘉一哥,“哥,不瞞你說,我從小學二年級就開始談戀愛了!對女人,我拿捏得死死的!怎麼樣,要不要我教你點法子?”
在葉減高談闊論的十幾秒裡,喬時青的腦中閃過數個應對方案,比如說抵死不認,或者直接開除他然後抵死不認。
但聽到最後的推銷,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病急亂投醫的變态心理,喬時青嗤了一聲,用力地翻開劇本,看也不看他:“說來聽聽。”
葉減滿意地抱着臂,學着喬時青的清貴姿态仰着脖子坐下來:“哥,我覺得首先最重要的,你得收斂一下你的脾氣。”
後者懶得再聽,合上劇本就往外走。
葉減仍在繼續輸出:“你不知道嗎,最近流行的都是什麼溫柔男二、粘人奶狗這種人設,你得放低姿态,才可以接近人家——”
喬時青頓住腳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還有什麼指教?”
葉減突然又有了獻祭新娘見到魔王的感覺,讪笑道:“暫時、暫時就這些,哎——哎,哥你去哪兒啊?”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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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公司開大會,下午劇本圍讀,晚上又出了這麼些事,洛白早就疲憊不堪。
她的神經像是被什麼吊住,心緒不平,卻仍然清醒得很。
她開了床頭燈,翻出抽屜裡的安眠藥,正打算吃時忽然來了一條消息。
是今天剛躺進通訊錄的号碼。
洛白遲疑了會兒,還是按下接聽鍵。
對面的聲音仍然清冽,隻是透過手機傳出來質感更重了些:“你去哪兒了。快開機了,我找不到人對戲。”
“我在新陵。”洛白的神經又緊繃起來,用雙手拿着手機貼在耳側,“處理一些事。”
“我聽你助理說,好像是你弟弟的事?”
這個四吉。
洛白嘴角抿着,索性應了一聲,直說:“嗯。他在學校和人打架。”
喬時青想了下:“是打殘了嗎?”
“……”
洛白好一會兒才說:“沒有。”
“那你弟弟下手挺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