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開演唱會,昨天應該沒怎麼睡吧?”喬時青抽空看她一眼,“你真不困?”
“我這一周基本上隻睡四五個小時。昨天沒睡。”洛白算了算又說,“但是我現在一點兒也不困——還是說你困了?你要是困了——”
“我倒是不困。”喬時青說,“我隻是沒想到你精力這麼充沛。”
洛白笑了笑:“我也沒想到。我現在有力氣做很多事。”
她這下又像個沒事人一樣。
仿佛一小時前在試衣間強吻他的人根本不是她似的。
喬時青滿腦子都是被她親的畫面。
而副駕駛座上的洛白倒和局外人一樣,哼着歌心無旁骛地看車窗外的夜景。
有什麼好看的?一片漆黑。
還不如看他。
“今晚的天好晴啊。”她突然說。
喬時青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想到什麼又問:“你是新陵人?”
“算是吧。我在新陵長大。”洛白說。
“住在桃山附近?”
“不,我住在玉湖旁邊——可以開音樂或者電台嗎?太安靜了有點受不了。”
随機一個頻道的深夜電台,有主播在讀聽衆來信。
又是一場虐身虐心的愛情故事。
俗套,難評,但好在有個聲音當背景。
一路開進新陵市區,洛白很快發現路線和她預想的有所出入。
“這不是去桃山的路。”她望向他。
是去玉湖的路。
“洛白。我們不能去爬山。”
“為什麼?”
“太晚了。已經三點了。”喬時青不看她,方向盤打一半轉彎,“你需要休息。”
洛白沉默了幾秒:“你……你是要送我回家嗎?”
“嗯。可以嗎?”
-
洛白的家比喬時青想象得更冰冷一些。
裝修是冷色調的,家具也有棱有角。皮質沙發上随意丢着男生的外套和背包。
“噓。”洛白指了指走廊那頭的卧室,“我弟已經睡了。”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悄悄關上卧室的房門,舒了口氣:“這樣就不會吵醒他了。”
洛白走回客廳時,喬時青正站在玄關處看擺在一旁的照片。
櫃子上要麼是她和姜譽飛的合照,要麼就是姜譽飛自己的照片。
“不進來坐坐嗎?”洛白走到他身邊。
喬時青把目光放回她身上:“……不了。我還是先走吧,你早點休息。”
他一說要走,洛白的眼神就變了。
她明顯不要他走。她走向他,突破正常的社交距離。換作平時的洛白,或者說兩天前的洛白,絕對不會站在離喬時青這麼近的地方。還這樣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沒人說話。很安靜。
太安靜了。喬時青仿佛能聽到自己心跳鼓動的聲響。他一低頭,看見她微張的雙唇,在試衣間發生的事便會席卷上來。他隻好移開視線。
“你真的要走了嗎?”
“嗯。不打擾你了。”
淩晨四點,兩人都有些困意。這種困意讓人綿軟,無法緊繃神經。
“今天謝謝你陪我玩……”
“沒事。那我先走了。”
喬時青的身後就是她家的大門。
他說着要走,可是雙腿卻無法邁開。他仿佛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僅存的理智也告訴他,現在就應該走掉。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動作,他就站在那裡,任憑她緩緩貼近自己,任由她将兩人的距離縮短為零,坐視她再度吻過來。
洛白的雙臂像攀援而上的藤蔓,柔柔輕輕地摟住他的脖頸,又慢慢收緊。他聽見她咽了下口水,感到她的呼吸輕盈地噴薄在他的臉頰。她的雙唇貼着他一會兒又離開,若即若離,又貼上來用舌尖勾開他的唇齒。他的身體像被她俘獲的燃料,開始不顧一切的燃燒。在他意識到以前,她的吻已經要摧毀他幾乎所有的防線。
他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讓他試圖告訴她說,你大概喝醉了,等你徹底清醒過來,你會後悔的。
“洛白……”
洛白聽到他的聲音擡眸盈盈望着他,另外一隻手撫摸着他的臉頰。他被她的目光狙擊,呼吸已經紊亂。
“怎麼了?”
他試圖往下說。然而她的唇一抽離,他滿腦子就隻剩下一個念頭。不能讓她離開。他不僅沒能往下說,還不假思索地伸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扼住她的下巴又吻上了他的雙唇。
洛白很受用他的進取,貼緊他的身體,踮起腳與他唇齒交纏,趨于熾熱的呼吸交織着,旖旎的香氣四處泛濫。她喘不過氣來,卻想要更多,忍不住嘤咛出聲。她帶着嬌氣的喘息徹底敲響了他的警鐘。再沉淪下去,他會不計後果地占有她。
喬時青大夢初醒般松開她,在他理智占據上風的幾秒間,他與她徹底拉開距離,深吸兩口氣,按住洛白的肩防止她靠近自己。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改天見。”
他争分奪秒地轉身開門。
“不要。不要走好不好……”
他聽到洛白充滿無助與不舍的挽留聲,更是加快腳步離開。
他大腦空白,一路腎上腺素飙升,回到車裡砰得一聲重重地關上車門。
他坐在駕駛座,呼吸都不平穩,仿佛整個世界都是他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