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綽找了許久材料,好不容易做出一碗醒酒湯,一擡頭床上卻空空如也。
不是喝醉了?又去哪兒了?
“咩咩……咩咩……”
桑綽正納悶,後院傳來一陣羊叫,她把姜湯随意放置在桌旁,便尋了過去。
隻見付祁臻坐在羊舍,先蹭了蹭羊的臉,又逼迫羊擡眼與他對視,一人一羊十分親昵。
若她沒記錯的話,付祁臻是怕羊的。
可眼前場景,切切實實驚着她了。
“羊兄,從今天開始,你我義結金蘭,以後我帶你吃香喝辣,跟着我你不會吃虧,愛上我你不會後悔,我會讓你變成全世界最有身份,最幸福的——羊!”
付祁臻說到興頭處,手裡仿佛握着酒杯,朝天空高高舉起,說道:“今夜,以天為席,以地為毯,在場各位都是我們兄弟的見證。”
哪裡有别人,隻有桑綽一個看客。
“想不到你喝了酒之後這麼瘋,怪不得你平時很少喝酒。”
桑綽吐出一口濁氣,将爛醉如泥的付祁臻從後院艱難地背回床上,還未等她喘口氣,付祁臻竟坐直了身子歪着腦袋靠在她的肩膀,她一轉頭,鼻尖似觸,眨眼時微卷睫毛好似能掃到對方側臉。
桑綽急忙退後幾步,正欲離開卻忽然想起,趁他喝醉倒是可以問些事情。
不過付祁臻是真醉還是假醉呢?
“我問你,你還認識我嗎?我們是何關系?”
付祁臻小臉紅紅,雙手按在桑綽的臉上左看右看,桑綽被他盯着有些不好意思時,付祁臻突然字正腔圓地哈哈大笑:“你我是姐弟啊,我姐你弟。”
真的喝多了。
不過,他意識還算清醒,俗話說酒後吐真言,讓她試一試。
桑綽拍了拍付祁臻的臉:“喂,你是誰?”
“我?當然是風流倜傥惹人愛,一朝娶親命裡衰的付祁臻,傳說中的付小爺。”
還是這麼自信。
桑綽俯下身,趁付祁臻沒有睡着,問道:“你用花衣令牌做什麼?”
“接小圓子重返京都。”
小圓子?應該是他那位姓袁的好友。
“救回來了嗎?”
付祁臻“嗯”了聲,桑綽也放心了,之前得知付祁臻的目的她便猶豫,救人本是好事,如今人安全她也松了口氣。
“花衣令牌現在何處?可還在你手裡?”
此話一出,付祁臻默了半晌:“丢了……”
“丢了?!丢在哪裡?”
此答案頗為重要,桑綽一刻也不敢放松一直注視着他。
付祁臻緊閉雙目,似是做了什麼噩夢,胡亂呓語起來,正當桑綽以為付祁臻睡着時,他卻喃喃開口:“神秘人……搶走了……”
“神秘人?”
桑綽心裡一哆嗦,竟有神秘人也觊觎疊衣門的花衣令牌。
桑綽想了想,無論付祁臻所說是真是假,她都要早點将消息傳至疊衣門,隻是下午才傳過一次信……隻能等門中人主動找她了。
隻是,若令牌不在付府,她還要在付府待下去嗎?
桑綽沉下臉,認栽似的準備抱了被子睡地上,沒承想剛碰到身下的被子,付祁臻倏地攬住她的腰,将她牢牢抱在懷裡,似怕她離開,手下還微微用力。
桑綽隻覺脖頸處一熱,溫熱的呼吸夾雜着淡淡的酒氣向她打來,她掰着付祁臻的手指,叫喊道:“走開啊!”
“好吵!”下一瞬,她便被付祁臻一把撲倒在床,額頭一陣涼意。
是他的唇。
屋内昏黃的燭光照在付祁臻的側臉,氣氛忽變緊張起來,桑綽驚訝一瞬,詫異地瞪大了雙眼,她從未同男子如此親密,登時就愣住了。
付祁臻的眼神迷離,似攝人心魄,窗外涼風習習,使她愈發清醒理智。
若她沒記錯,這張臉、這張嘴剛剛與小羊貼貼!
桑綽一瞬間就回過了神,掌心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後膝下用力将付祁臻狠狠踹下了床。
付祁臻被驚醒後,酒意全無,一臉茫然地摸着摔疼的屁股。
“怎麼了?我怎麼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