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喂豬?”付祁臻驚訝道,“豬能吃這些?”
輪到桑綽驚訝了:“你不是剛吃完嗎?為何豬不能吃?農村宴席常是如此,有什麼好奇怪的。”
“既然如此。”付祁臻說話的功夫拿着不知從何處順來的碗,“别的豬有的東西,我的小羊也必須擁有。”說罷學着老婦的動作也裝起剩菜,甚至速度更勝一籌,不一會兒,幾個碗碟裝得滿滿當當。
桑綽在一旁目瞪口呆,之前還一心想吃它,現在居然拿東西給它吃?
但是,有沒有一種可能羊是吃草的。
付祁臻心滿意足地瞧着一桌勝利品,可東西太多帶不回去,就問覃大娘借了個背簍,人群衆多,付祁臻便将背簍放在頭頂,剛一轉身,一群人從屋内烏泱泱地沖了進來,背簍被直接擠飛,最後重重地摔在領頭之人面前。
“誰!又是誰幹的!”
朱大鼓氣得眉毛鼻子都擠在了一塊兒,菜湯肉糜撒了一地,好像發上也濺了幾滴,混在一起實在難聞。
他滿臉氣憤,朝後怒斥一聲,手下們即刻沖進新房,下一瞬新郎魏宣就被五花大綁,嘴上還塞着一塊黑布,魏老夫人哭着追了出來,被手下直接拍暈,滿院賓客四處逃竄,竟沒有一個敢上前的。
“你是不是出門沒帶腦子,我搶他做什麼!搶新娘啊!”朱大鼓憤恨地敲了手下一下,“算了,把他也帶走!”
上次後朱大鼓越想越氣,現在有人做靠山,他也無須懼怕付祁臻,便幹脆領着衆小弟大鬧婚宴。
桑綽一早察覺不妙,在幾人進門時就拉起付祁臻藏在門後,又沖進另一間房,将身着喜服的覃意兒拽了出來,兩人掩護着從後門溜走。
“衛姑娘,我娘、我娘還在裡面。”覃意兒焦急地回頭。
桑綽喘着氣道:“你看不出來嗎?朱大鼓那家夥目标是你,在抓到你之前,你娘不會有事的,你相公也沒事。”
付祁臻一臉迷茫:“朱大鼓抓的是她,我跑什麼?他又不敢動我。”
桑綽恨鐵不成鋼道:“你沒看他那架勢,和在衙門相比簡直宛若兩人,何況那些人,又不都是百姓......”桑綽顧忌覃意兒在場,沒有明說,隻是道,“總之,昨日他對你确是實打實的恭敬,但若今日真見了你的面,怕是也敢直接将你綁了。”
“那怎麼辦?”覃意兒急哭了,“要不我們去報官吧?”
付祁臻同意:“報官好。”剛說完忽地反應過來,“不行,姓武的和朱大鼓認識,他們蛇鼠一窩,這樣一來就狼入羊口,自動送上門了。”
“若不報官,還能如何?”覃意兒眉頭緊鎖,自責起來,“都怪我,若我早聽婆母的話,就不會招惹朱大鼓,也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了。”
“這怎麼能怪你呢?”桑綽安慰道,“要怪就怪朱大鼓,不存好心的東西,遲早有人收拾他。”
“官老爺都治不了他,還能怎麼辦呢?”
付祁臻聽了這話,雙眼閃過光芒:“縣令不行,找比縣令還大的官,不就成了?”
“說得倒容易。”桑綽一邊安慰哭泣的覃意兒,一邊說道,“難不成帶着她跑回家,找你爹幫忙?”
付祁臻神秘一笑:“那倒不用,這不有一個現成的官嘛,不用白不用。先将覃姑娘安頓好,我帶你去找他。”
*
桑綽跟着付祁臻在梨花客棧門口停了好一會,準備邁步進去卻還是有些不自信:“袁大人會幫你嗎?”
“我想不出他拒絕我的理由。”
桑綽總覺得這人姓名有些耳熟,可一時就是想不起來:“雖說你爹位居首輔,可人家是文臣一派,與你爹政見不同。你說你是付祁臻,人家會相信嗎?”
“為何不信?”付祁臻賣着關子,“畢竟我可不是一般的纨绔,我可是風流......”
桑綽搶話道:“我知道——風流倜傥惹人愛,可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啊。”
付祁臻甩了甩因逃跑而亂飛的頭發,大搖大擺地準備進門,果不其然,門口的小厮一把攔下:“我們這是高級客棧,閑雜人等快些走開。”
付祁臻瞥了眼看戲的桑綽,有些不好意思:“你去告訴那個姓袁的,讓他快點出來見我。”
這話一出,小厮的眼神變了一瞬,謹慎道:“你是誰?如何知曉袁大人在此?”
“我和他的關系可親密了,你快些叫他出來,就說‘要不要來一碗放櫻桃的小圓子。’他便知曉了。”
見小厮還有所懷疑,付祁臻坐不住了:“你先傳話,若誤了我的事情他不會放過你的。”
小厮猶豫半晌,還是答應了,不多時,一身穿雪色長衫,面如冠玉的男子便從客棧中走出,他與付祁臻對視半晌,十分激動,卻在下一刻躬身行禮:
“終于見到你了,小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