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綽看着付祁臻手中的虎娃娃有些詫異:“送我這個作甚?”
付祁臻抱着西瓜,像一個犯錯的孩子:“這是禮物。你不是屬虎嗎?生辰快樂。”
桑綽心裡倏地咯噔一下,她自被桑昀收養,就一直在疊衣門生活,義父常常酗酒,整日醉醺醺的,師兄師姐忙于練功,也很少與她玩耍。
之前的記憶,她完全記不得,更不用說屬相和生辰了。還是蕭師兄可憐她,給她定下的生辰,乞巧節便是她被正式收養的日子。
可是蕭長易總是在執行任務,一年到頭也很少回來,更别提送她禮物了。
如今,她望着那隻憨态可掬的虎娃娃,心下一觸,原來被人重視的感覺竟是這樣。
這樣......好!
“這是你早就準備的嗎?”桑綽甚為感動,沒想到付祁臻竟是第一個祝她生辰快樂的“朋友”。
付祁臻溫聲道:“本想那天給你個驚喜......後來又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你不願理我,我也不好打擾你。”
“我什麼時候不理你了?”桑綽不可思議,回憶半晌,“我那是在忙。這不是我們快要回京都了,可是梨花鎮的人對我們那麼好,柔姨,覃大娘,意兒姐還有董老闆,我就在想離開時親手做一些禮物送給他們,時間緊任務重,就沒顧得上你。”
付祁臻點了點頭,還是忍不住提起:“那……”
桑綽側過頭,搶先開口:“那個吻是個意外,今日我們說清楚,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們依舊是盟友,和離之事我也會考慮。”
本是期待已久的回音,付祁臻心裡卻空落落的,他點了點頭,又主動提起禮物:“既然是禮物,哪有你一個人包攬的道理,我也幫忙。”
“好。”
桑綽繼續向前走去,忽然聽他小聲地說:“那個花衣令牌對你很重要嗎?”
桑綽吃了一口西瓜,“嗯”了一聲。
“令牌現在不在我手裡。”
“嗯。”
“被一個神秘人搶走了。”
“我知道。”
“你知道?”付祁臻停下腳步,此事他連金逍遙和袁疏都沒有透露,桑綽從何處知曉的?
桑綽心虛地埋下頭:“我猜的。”
“你好聰明。”付祁臻打心眼裡崇拜起她,自到梨花鎮以來她總是有很多辦法,賺錢也好,人情世故也罷,如果換成自己怕是早就流落街頭了。
四周一片安甯,原本的幾盞花燈也不知何時熄滅,桑綽吃着西瓜,空氣中散發着陣陣瓜甜味。
付祁臻将自己的半顆瓜塞到桑綽手裡,然後神秘地朝她一笑:“再送你個驚喜。”
說罷,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抱出幾桶煙花筒。
“小爺給你放個煙花瞅瞅,等着啊!”
他一隻手捂着耳朵,一隻手顫顫巍巍地将火伸向火線,好不容易點着了趕忙撒腿就跑。
火光随着線頭一路往前,“準備!”付祁臻捂住雙耳,擡頭看向天空,桑綽也被這心情感染,十分期待地擡起腦袋。
夜空浩瀚無垠,獨留零落幾顆碎星閃爍。
兩人等了許久,都不見煙花在空中綻放。
“煙花呢?”
付祁臻也一臉懵,他下巴一揚:“等我瞅一眼去,你等着啊。”
他捂着腦袋,面色害怕地用腳踹了兩下,過了一會兒仍是沒什麼反應。
“不可能啊,不是說這是全鎮最好的煙花嗎?”
桑綽看了煙花一眼,狐疑道:“你是不是去啞巴武那裡買的?”
“對啊。”
周圍突然陷入一片寂靜。
桑綽忍不住提醒道:“他自己就是啞巴,賣的當然是空炮了。”
“那怎麼辦?”付祁臻搓着腦袋,看向對面,“抱歉啊,特意準備的驚喜,還是泡湯了。”
桑綽搖了搖頭,卻是好奇,他已經送給自己虎娃娃,她甚是高興也知足了,為什麼還要放煙花啊?
付祁臻朝她笑笑:“因為,你就是煙花啊。”
“晏華——煙花,綻放時那麼絢爛又美麗,而且對着煙花許願,最靈了。”說完,付祁臻滿懷期待的雙眼漸漸失去光芒,“真的抱歉,又毀了你的生辰,驚喜也變成了驚吓。”
桑綽将西瓜遞了過去,見付祁臻懵懵懂懂,站在原地不動,伸手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你不拿着西瓜,我怎麼有手許願呢?”
付祁臻恍然,忙伸手接了過去。
桑綽閉上雙眼,心裡快速道出願望。
在她許願的時候,付祁臻也暗暗下了個決定:“等回了京都,一定再補一個煙花給她,給她一個最難忘的回憶。”
其實,這次就很難忘,桑綽心裡這樣認為。
桑綽今晚過得很是高興,回到家一口氣将半個西瓜都吃了個光,半夜之時小腹甚是難受,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整晚都沒有睡好。
唉......早知道就不貪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