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福慧雙橋皆坍塌,天空忽暗忽明,時而飄雨轟雷,兩股霧氣如遊龍般盤繞着蘇褚直聳雲霄。
“噢喲,這橋怎麼塌了?”後續遊客見神鼋遲遲不冒頭,陸續從寺門走出,直接被眼前一幕給驚呆了。
“不會是被雷劈了吧。”打頭出來的人正巧撞見那明暗交替的一幕,從他的視角來看,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如此了。
“剛剛那小丫頭沒事吧,她先我們出來的,也沒見到人影。”一位阿姨憂心忡忡。
“好像底下沒有人呢。”大夥紛紛上前探了探。
而當下神界鐘山,一名身着青色海浪圖紋衣衫、背後生有雙翼的男子正忿忿不平向躺椅上披着朱櫻鬥篷的神女抱怨:“那混賬東西,您還留他在仙界幹嘛,貶到下界去得了,他那憑空生出來的虛境,說得好聽是用來慰祭戰場亡靈的,裡頭的善靈全被惡靈吞噬了,竟于六界之外生出了一怨界,還把您給牽扯進去。”
說着他又皺着眉頭瞧了眼站在一旁交叉雙臂正在閉目養神的赤衣男子,責怪道:“你去那虛境半點用處都沒有!”
“褚,冰裂之事乃肖家女子所為,那江月... ...”九陰支支吾吾道。
蘇褚将蓋住腦袋的鬥篷一掀,坐起身道:“我知道他是胥玄,你們随我去仙界走一趟。”
青衣男子摩拳擦掌:“是該好好教訓一下那個家夥!”
仙界天門,胥玄在那等候多時,青衣男子老遠看到那身影就沖過去揪起對方的衣領便要揮拳,但被蘇褚的一聲“阿應”制止住了。
阿應氣餒地退去一邊,蘇褚并沒有上前,而是隔着幾裡遠的距離悠悠地傳來句:“你是何時進到那裡的?”
“不過橋後,江月斃命,我将靈識注入他的體内,以他的身份存在于那個世界。”胥玄解釋。
“果然。”蘇褚幹笑了一聲,那橋原先的确隻是抖了些,當初自己去尋胥玄,想着傳說中的危橋不過如此,便找了塊大石頭刻上“不過”二字,之後又将橋拆得隻剩下兩條鐵鍊來增加難度,卻沒想到竟将虛境中的西北軍逼上了絕路,也斷了張路恒善靈化身的生機。
“蘇褚,我以為你隻是普通的生靈,所以... ...”胥玄想離她近一些再解釋,卻被一股無形的氣場止住了腳步。
“汝創虛境,初念為善,卻忘了靈識于六界中自有他們的歸處,如今虛境皆毀,靈識殘碎,仙冥二界缺了個尋靈修補的位置,去那領職吧。”她不想再糾纏什麼,六界本該各循其法,因果的苦她已經嘗過了,那本不該存在的世界也在她化神的一刻畫上了句号。既然仙界忌憚胥玄是自己點化的遲遲未授仙職,未束仙規,那就讓她給那些亡魂一個真正的交代。
回鐘山的途中,蘇褚望着九陰口袋中一閃一閃的金色靈識道:“你不必為讨我歡心,就讓她學跳《天宮舞曲》,我也更不會因她命苦、族群衰敗便留她在鐘山,你将她送去冥界吧,六界有六界的道法。”
她重新回到躺椅上,悶頭蓋上鬥篷,腦海中餘音回繞着胥玄少年時的那句“書中的人是被豬油蒙了心、腦袋勾了芡嗎?這都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