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在意慕栖說的話,擡眼看向慕栖,眼睛純粹且真摯,嗓音稍沉略帶鼻音,“本少爺呢,幹幹淨淨,沒那陋習。”
說完,傅今辭坐姿散漫地來了句:“看什麼呢。”
慕栖隻是覺得傅今辭眼睛挺好看的,在深幽眼睫下留有片刻難得的幻想,雙手握着杯子沉下眼皮,輕輕道:“……沒。”
印象裡傅今辭是浪蕩不羁的公子哥,私下卻是滴酒不沾純情小狗,有點打破以往刻闆印象。
周圍人陸續離開去吧台看帥哥唱歌,氣氛忽地落下幾分冷清。倆人中間像是隔座冰山似的難以聊起話題,遲疑片刻後,慕栖打破僵局擡眼看向對面,“你不和他們一起麼”
沒等得到回應,片刻傅今辭站起揣兜說了句:“走吧。”
未預料般落下這句,慕栖擡頭看他怔愣道:“啊?去哪?”
彼此眼神似乎都不可信,傅今辭倒是覺得挺好便偏頭勾唇輕笑道:“還能去哪,你朋友喝醉了,吐别人車上怎麼辦。”聲音稍沉。
而後,慕栖轉身看向吧台舍友幾位都被唱歌的帥哥迷了眼,喝的爛醉。
沒想舍友會喝多而且時間不晚打車應該不難。慕栖回頭剛要說:“其實,我們自己可以——”
話未說完,傅今辭朝門口走去,“門口等你。”
慕栖視線落到離開的背影,半晌才反應過來,低眸淡淡回了聲,“……哦。”
幾位舍友相互扶持走出酒吧。
除了慕栖意識還算清醒外,其他幾位對面是人是鬼都難分清。
走到路旁,許欣雨好像有點意識模糊看到眼前攸地停輛車,而且一陣微風吹過還挺冷,扭頭醉醺醺道:“栖栖,這是我們的車麼。”
慕栖遲疑地回了句:“……嗯。”
醉酒後全身幾乎用不上力,掰着車把手始終打不開便拖着嗓子,“帥哥,麻煩你開一下門——”
下一秒。
輕輕“咔”地一聲開了,三位陸續上車後座空不出位置。
慕栖站路旁遲遲未上車,片刻後瞥見傅今卻下車走來,直到親自為其打開車門,手撐車門淡淡說了句:“再晚,堵車。”
上車後,車内氛圍挺沉的。
自鴿了傅今辭,慕栖總覺得心虛而且他好像沒多在乎。擔任工作事宜,他似乎從未提起可能已經默認某些事。
慕栖沒想過問,成年人難免遇到類似此事總歸自己接納處理。
如果他女朋友知道的話,肯定會誤會。
以後不要相信傅今辭說的話,免的打擾他們之間感情。
想到傅今辭同事好像還在酒吧,這輛車應該是要載他們回去而卻因自己丢下他們挺對不起的,慕栖說:“江學長他們呢,如果車開走的話,那他們怎麼回去。”
交叉路口紅燈車輛停下等時,傅今辭挑眉不耐道:“你想讓我給他們當司機?”
“……”
好像誤會說的意思,慕栖耐着解釋:“不是,那他們喝醉的話可能更需要車,畢竟你同事來的不少。”
“喝醉還賴我身上,你胳膊肘往外拐倒挺快。”傅今辭欠了吧唧說:“大男人有胳膊有腿的打車不行啊,我車沒那麼好坐。”
“……”好像有點言外之意。
傅今辭說話挺欠的。
這次确實挺麻煩他的,慕栖沒在意而是說了句:“那,麻煩你了。”
傅今辭臉色很淡仿佛沒聽慕栖說的話。
直到慕栖回頭後,傅今辭才露出心底稍起伏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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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校門正下車時,慕栖特意感謝了句。
剛停車傅今辭接通一則電話,應該沒聽清剛才的話慕栖便在車内等了會兒。
江學長醉醺醺斥罵道:“傅今辭,在哪呢你,你知道我被灌了多少酒麼!你兄弟被人灌的都快進醫院了!下半場趕緊給我回來,我——”
“正送人呢,沒空。”
“送人?送誰?你TM是不是為了逃酒故意把我晾這了!我好歹是你合夥人,底下那幾個男的TM的滴酒不沾,還TM都灌我這裡!我跟你說——”
“家屬,挂了。”
“家,家屬?啊?!——”
“……”
慕栖稍怔瞥了眼,隻是覺得江學長還挺可愛,他們關系比慕栖印象要好。
意猶未盡時周圍忽然安靜,再次擡眸瞥去時傅今辭卻悄然間傾身靠近,整個身體似乎将埋進他寬敞的胸膛。
刹那間,慕栖來不及做些防備。
正以為按腦補劇情進行時,傳來“咔”地一聲打破尴尬氣氛。
門開後,傅今辭退後時視線恰巧落到身下怔然未松的神色,輕笑欠欠道:“不至于一直盯我看吧。”
“……”慕栖攸地回頭。
之後慕栖似乎忘記要重新感謝的話。
慕栖扶着舍友走進校門,沒來得及往後看傅今辭離開沒,夏童童就朝草叢走去幹嘔了下,喝酒加暈車應該挺難受的。
回宿舍路上。
不經意回想傅今辭說的“家屬”二字,當時沒反應過來。
為什麼是家屬,想想可能是傅今辭随口搪塞的借口。“家屬”稱呼慕栖根本沒想放自己身上,國慶假期回家後“家屬”已經從她生命裡消失。
生命裡沒有值得信任的人。
至此才覺得“家屬”卻成為慕栖生命裡最難得擁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