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重現腦海。
片刻間尾音落地,黎冉本能般擡起頭看向泛起波瀾的方向。
掌心稍涼卻漸漸溫熱引起一波觸動,忽然覺得有了安全感。
視線落到那雙眼睫上,慕栖仍未緩過神來稍愣地注視着他,眼神中似乎格外珍惜而卻未露半點神色。
直到對方輕瞥過來彼此對視,慕栖手臂下意識收回。而那刻,卻被傅今辭重回拽住。
也許,這個舉動同樣是傅今辭的下意識。
“诶!傅哥有人找——”傅今辭投資人搭上肩膀,沒正經行地正看眼前人,忽然覺得周圍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怪,随即見眼色轉身就溜,“那個,你們閑聊。”
……
而後。
那人轉身跟同事朝裡面走,順便告誡句:“傅哥有約,别叫他了。”
“陸哥不來,誰來鎮場子啊。”
“你TM有病吧,陸哥有“約”,懂麼!”對方刻意加重某字力度,而後輕笑說:“哦,對。我跟一單身狗說這麼敏感的字,确實聽不懂。”
“靠!你罵誰呢!誰TM單身狗啊!你個兔崽子……”幾人你追我趕生怕鬧不出笑話。
江怡陪朋友走進酒吧,漸漸被某個熟悉身影引去目光,視線穿過而落到黎冉身上。
那刻,江怡恍惚瞬間沉下眸子而朝裡走去。可能沒想到他倆會在此相遇,之前對慕栖說的話會不會借機告狀來解煩悶。
周圍仿佛被籠罩般顯得安靜。
直到慕栖覺得姿勢不妥再度收手,傅今辭臉色淡淡地瞥向旁邊站着的男生,欠了吧唧道:“你這麼閑啊。”
林浩,林氏集團的接班人。
此次聚關聯彼此項目,不過倆人好像見過面。想想還真TM不當人,誰知道林浩這小子早就黏上慕栖了,而且每次都比自己先一步。。
項目上沒擦出火花,倒是在這兒對上眼了。
沒聽說傅今辭會來而且好像還挺巧,慕栖禮貌說:“傅今辭,你怎麼來了。”
傳進傅今辭耳中倒是變了意,倒像是在說“我們聊的正好,你怎麼來插進來了。”類似排外的話。傅今辭眸色冷淡瞥向林浩,挑眉不屑道:“閑的。”
“……”
林浩對傅今辭些許了解,對方說話挺不講理而且裡面有約,“你們聊。”
等對方走遠後,傅今辭轉身沉着眼皮目光在慕栖眼睫停留幾秒,而後彎湊近吊兒郎當道:“特意噴香水了。”
此時,慕栖攸地收回視線下意識擡頭看向拳頭般的距離與傅今辭對上眼,距離太近而往後傾些身回想對方說的話,耐着解釋說:“……嗯。”
嗯?好像不對。
說完,慕栖似觸動開關似的一激靈仿佛把真心話脫口而出,但“特意”二字好像被忽視了,根本沒刻意隻是日常噴了下,而且就噴了一下哪有他說的這麼“特意”。
剛想要解釋傅今辭卻了句:“不解釋一下。”
解釋?慕栖愣了片刻後想到之前鴿傅今辭的事情瞬間感到抱歉。本來想着見面解釋的,但被他突如其來地質問倒覺得罪惡感更加重了。
半晌,慕栖往後退拉卡适當距離,擡眼看着傅今辭頓幾秒給出回應,“我覺得這不重要,我好像沒說要勝任這個工作。”
話落,周圍顯得格外安靜仿佛經過嘈雜聲後猝不及防置地穩落。
下一秒。
“我又沒問你這個。”
慕栖稍怔擡起眼皮,“嗯?”
傅今辭似在訴苦,“發消息不回,打電話也不接,你這純耍我玩兒呢。”話語間有點小孩子脾氣。
對方意圖明顯。
放假期間未得到回應而卻把事情推慕栖身上,慕栖覺得不重要而且說多錯多,“我不常看手機,可能沒看見。”
“哦。”
“……”
某瞬間,慕栖覺得對方不是來喝酒而是來逃酒。
自氣氛被搞冷後,慕栖坐下往群裡發消息想拉人去其他位置。酒吧環境漸熱潮幾乎沉浸自己世界,群裡自顧勾搭男人去了,消息擱置沒人理會。
慕栖默默歎氣。
周圍忽然安靜,慕栖擡眼看過去。
看一圈沒見傅今辭身影,服務員推車走來稍瞥慕栖身前空酒杯便熱情倒上一杯紅酒。
服務員動作利索不帶半點磨蹭,黎冉稍愣注視對方舉止未帶不妥便沒拒絕對方好意。酒杯往慕栖身前推了推,禮貌示意點頭笑後便退推車走去。
服務員離開後,慕栖看着泛起波瀾的酒水恍惚間伸手握住酒杯仿佛将要飲上一口。
不過慕栖沒想喝,隻是身體噴的香水在紅酒香氣混合間散發另一種香味,好奇的心态看着杯内紅酒而後往前推了推放回原位置。
慕栖對酒精過敏是在高中某次放學回家奪走爸爸家暴媽媽的酒瓶且斥聲大罵“混蛋!這個家不需要你!”很失望很失望說出這句,客廳嘈雜打罵驚醒房間剛入睡的慕栖,而媽媽聞聲急忙趕過去哄沒顧及客廳這邊。
爸爸撒完酒瘋指着慕栖罵了句“你給老子等着,以後有人收拾你。”這句話像是罵慕栖是垃圾,甚至連父女關系對方都未留情,對于成年相親的事情也是爸爸一手策劃,隻是媽媽擋在身前才能讓慕栖緩口氣。
對于感情,慕栖從未有過奢求。
曾經賭氣想過聽從爸爸指令去相親,如果真的能遇到愛她的且能讓自己感受到被愛,慕栖早已知足而幻想沒能如願。爸爸給慕栖找到年紀比較大,雖然很有錢但對方明顯并不是慕栖所想,很快便打消這個念頭。
至于媽媽,她是想讓慕栖和傅家聯姻。
每次通話,慕栖總能從媽媽口中聽到傅今辭的名字,可能是因原生家庭的影響讓慕栖覺得自己配不上,配不上得到任何人的愛,哪怕某瞬間萌生暗戀的心髒卻在下一秒捏碎不現實的幻想。
恍惚間傅今辭倒滿橙汁往身前推了推,語氣不重,“喝這個。”
可能覺得這麼多年沒遇到過像他這樣的人,慕栖視線落到橙汁,而後下意識擡起頭問了句:“怎麼喝這個了。”
傅今辭坐慕栖對面,視線看向周圍漫不經心地說了句:“女孩兒喝什麼酒。”
傅今辭朋友去包間聚會而他好像有些不顧工作,慕栖也看不懂他來的目的,随口問了句:“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