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撒在徐熠臉上,顯得人在視線内更加耀眼。
方臨軒身子往後一靠,雙手盤在腿上,眼神落在徐熠身上,不曾偏移一分。
就連他自己也沒發覺,徐熠早已經深深根植在他心裡。
“……”任西斂注意到方臨軒的眼神,一時間分神,歌曲都開始了,他也沒有跟進。
徐熠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任西斂笑笑,便随意地開口唱着。
和歌曲本身渾然天成,徐熠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這才開嗓。
倒也無功無過。
方臨軒腦子裡神經忽然跳了一下,随即是漫長的鳴叫在耳邊,無止境般。
可他也隻是輕微地皺了皺眉頭,低下頭很快揉了揉太陽穴,閉着眼睛緩解痛苦。
“你怎麼了?”旁邊的溫敏細心地湊過來問道,他又轉頭向潘文聶尋求幫助。
結果發現潘文聶也緊皺着眉頭,定定地看着正站在前方輕輕唱歌的徐熠,似乎正冥思苦想着。
溫敏也好奇地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不得不承認,在這樣的場所,看起來很乖很端正的徐熠出現,反而能勾起所有人的探究之心。
想要了解他,那一雙帶着淡淡的憂傷的眼睛背後,究竟藏着什麼。
溫敏回過神來,轉頭問:“你想什麼呢?”
“我好像想起來了,我真的見過徐熠。”潘文聶一手支着下巴,看着溫敏認真地說。
“什麼?什麼時候?”溫敏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他突然說這些。
徐熠一個回頭,敏銳地察覺到方臨軒的異狀,眼疾手快就把話筒塞給一位正在跟着唱的男人,連忙跑到方臨軒面前。
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他隻好朝任西斂笑笑,拿着話筒站起身來。
隻是魔音貫耳,每一個都不在調上,衆人都忙不疊地喝倒彩。
更有甚者看不下去,連忙去搶了他的麥,争執不下,十分熱鬧。
徐熠這邊倒一點也不在意外界的紛紛擾擾,他坐到方臨軒旁邊,十分擔憂地問:“你怎麼了,臨軒?”
兩人挨得很近,方臨軒擡頭看他,擺擺手道:“沒什麼事,就是有點困了。”
“這還是大白天的,怎麼就困了?”
方臨軒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沒睡好呀,昨晚誰不停纏着我……”
徐熠瞪大雙眼,連忙捂住他的嘴,左右看看,似乎沒人注意這邊,徐熠這才嗔怪地看着他,秀眉微蹙。
唯獨溫敏邊吃着瓜子,處于八卦前線,她聚精會神地看着兩人交談。
她也很好奇方臨軒談起戀愛來是啥樣子,花花公子真浪子回頭了?
“别亂說,就想岔開話題。”徐熠湊近他小聲警告道。
方臨軒笑了笑,伸手攬住他的腰,将人攬着再靠近自己些,歪着頭裝無辜問:“我怎麼啦?”
“真的沒有不舒服?”徐熠不确定地再問了一遍,語氣嚴肅。
方臨軒點點頭,“放心吧,真沒事。我心裡有數。”
徐熠在心裡歎了口氣,伸出食指點了點他的手背,“要是身體不舒服千萬要和我說。”
“嗯,……話說你歌唱得這麼好,平時怎麼不唱給我聽?”方臨軒不以為然,湊上前去,責怪地輕掐他的腰間軟肉,低聲質問。
徐熠有點羞赧,小聲道,“别胡說。”
任一個明眼人來看,都說不出這種話來吧。徐熠這樣想着。
溫敏也摻和道:“好聽的。我覺得呀,比任西斂唱得好多了,天然無修飾。”
徐熠:…
談笑間方臨軒出門接電話了,徐熠隻看見他臨走的側顔,似乎神情嚴肅,不知是什麼人打來的。
徐熠思緒紛飛,伸手拿起玻璃杯抿了一口飲料,一轉頭就看見潘文聶夫婦正雙雙盯着他,神情複雜。
“怎麼了?”徐熠一口飲料差點嗆在喉嚨裡,他把杯子放下,有點試探地問道。
潘文聶一副語重心長,不可置信地神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受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呢。
他放低了音量,平淡道:“我覺得你有點恐怖。”
徐熠滿腹疑團,這難道在說他,他記得自己也沒對溫敏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什麼?”
潘文聶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歎口氣,“你沒把我忘了吧?……十年前,我們見過一面的,也是在KTV,——臨軒帶着你去的。”
那短短一次見面,潘文聶幾乎就對徐熠的感情有猜測了,因為實在是太明顯。
怕徐熠想不起來這麼久遠的相見,潘文聶細心地做了補充。
“那個時候,你十幾歲?……再就是你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居然還惦記着他。”潘文聶驚訝道。
潘文聶知道兩人之前認識,方臨軒随口與他說過幾句,問他知道些什麼不。
可惜潘文聶心大忘性也大,比失憶的方臨軒好不了多少,隐隐對徐熠有熟悉的感覺,卻死活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