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突然想起來,居然就是方臨軒在葉城帶着的那個小崽子,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溫敏八卦地問道:“你喜歡他啥呀?”
“……你這個時候居然還記起來了。”徐熠神色淡淡,對潘文聶道,他的心跳卻不由得加快,仿佛要跳出體外。
方臨軒失蹤的原因,作為方臨軒的死黨兼發下,潘文聶肯定知道。
這件事他之前想過,可惜沒有正當理由去詢問,——更何況潘文聶根本不記得自己這個人。
現在應該是合适的機會。潘文聶主動提出來了之前的舊事。
徐熠坐直身來,深呼了一口氣,他擡頭看了看天花闆上熱鬧閃爍的燈球,在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問出口。
萬一,方臨軒隻是因為不想和喜歡他的小屁孩繼續保持聯系而消失,而現在他若是把這件陳年舊事再撕開真相。
又有什麼意義?
“……害。”
潘文聶不知道用執著這個詞來說徐熠,适不适合。
正常人都不會這樣死磕吧?
溫敏眼裡有幾分不忍,透過潘文聶和他講的寥寥幾語,她似乎可以窺見這背後的深厚感情。
“我是找了他幾年。……你知道他為什麼那個時候會離開嗎?”徐熠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可嘴唇的顫抖出賣了他。
“……哎呀,這事你也不能怪臨軒,他是被他爸抓回去的,直接給他關起來了。”潘文聶愣了愣,有點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那個時候為什麼方臨軒被找回去,還是因為他告密來着。
不過這件事現在還是别說了吧。潘文聶心想。
徐熠在心髒極速跳動的同時,又暗暗松了一口氣。
真相沒什麼複雜的。
隻是命中注定兩人緣分不夠。
三人都沉默的時候,任西斂倒是邁着随意慵懶的步伐走了過來,一手撥弄了下頭發,看見三人各有所思的樣子,好奇地問:“聊什麼呢?”
“沒什麼。”溫敏連忙說。
“這麼神秘兮兮的?”任西斂不滿道,坐在卡座上。
“哎呀,不說這個了。聊聊你吧,這幾年在國外幹得好好的,怎麼突然準備回來發展了?”潘文聶轉移話題道。
“是啊,我聽說你的律所最近接了個美國風頭正盛的案子?你作為老闆應該抽不開身吧。”
任西斂笑了笑,喝了口酒,看了看徐熠神遊天外的神情,随意道:“臨軒哥需要我的時候,我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啊。”
潘文聶嘿嘿笑着,舉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那是,做兄弟的,就是要為對方兩肋插刀,肝膽相照!”
溫敏卻看了看徐熠,見他心不在焉的,有些擔心他因為方臨軒不在而不自在,正想搭話。
此時門被打開,方臨軒高大的身形被外頭亮燈映照出淡淡白光,他逆着光,擡起手臂朝徐熠招了招手,又給了他一個眼神。
徐熠從人堆裡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地朝他走去。
大家都看向兩人,任西斂站起身來,看着站在門框邊上的方臨軒問道:“這就要走了嗎?不玩啦?”
“嗯,有工作。我先把徐熠送回家”方臨軒轉頭朝狐朋狗友們道,“我走了啊。”
“诶,就走啊方大總裁?”有人挽留道。
方臨軒點點頭,側身将站在他旁邊的徐熠脖子勾着,兩人頭挨着頭,在外人眼裡看來好不親密,在他的耳邊輕輕說,“跟大夥兒告别。”
徐熠對于他的靠近猝不及防,微微側頭,耳邊卻是泛起不易察覺的一抹紅,他看向潘文聶他們,端起微笑,“很高興今天和大家見面,再見。”
其他人點點頭就各自玩各自的去了,任西斂倒是将兩人送到走廊盡頭的大門口。
大風胡亂地吹着,幾人衣角亂舞。
“臨軒哥,你不是要去忙工作嗎?要不我讓人把徐熠送回去吧。保證給你照顧得妥妥帖帖的。”
方臨軒笑了一聲,轉頭看向他,“你作為聚會的主人,怎麼能說走就走呢?快回去吧。”
任西斂不動聲色地咬了下下嘴唇,點點頭,朝兩人招手告别,轉身進去。
司機早已經停在路邊等候了。
“你讓司機送你去公司,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等到任西斂已經走遠,徐熠這才開口和方臨軒提議說。
方臨軒挑挑眉說:“那怎麼行?”
徐熠疑惑地看着他,不解道:“怎麼不行了?我又不是離了你就會迷路找不到家。”
方臨軒癟癟嘴,将車門打開之後将徐熠扯了進去,有些氣餒地靠在他肩膀上,“我是想再和你待會兒,不想工作……”
徐熠總覺得,就算到了百八十歲,他還是會因為方臨軒随口說的話心動不已。
他溫柔道:“……好,那你就拖延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