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泊之臉色一沉,看了眼文茹,卻是有種比這天氣還要寒意在裡面,吓得她一下子就沒站穩,之低垂着頭一句話也不敢多講了,以前隻覺得林泊之有些冷冰冰的,但是卻沒有今日這般吓人。
“世子爺回府了。”
林泊之在衆人的簇擁下進了王府,紅牆綠瓦,雕梁畫棟,氣派而威嚴,院子裡是熟悉的梧桐樹,但是似乎又有些不一樣了。
剛到王府的時候,管事來問他可有什麼不如意的地方,他隻說了一句怎麼沒有魚缸,這會兒就有人搬了一個魚缸過來,裡面幾條錦鯉遊來遊去,水面上放着一隻碗蓮,孤零零的,顯得冷冷清清的。
林泊之進了屋子,文茹倒是不敢自作主張了,一句話不敢說,小心翼翼的伺候他漱洗換衣,随後上床歇息。
床邊放着一碗牛乳,還冒着熱氣,在屋内顯得格外顯眼。
錢嬷嬷推了推文茹,文茹卻裝作沒看到,她剛才可是吓死了,原來世子爺脾氣這麼不好,以前怎麼就沒發現?
“你到是問問那個舞姬要如何安排?”
文茹道,“嬷嬷,奴婢隻是一個丫鬟,如何去問世子爺這種事兒?您卻不一樣,在王妃身邊呆了十幾年了,在世子爺前面也是有幾分體面的,應該您去問才是呀。”
錢嬷嬷氣的咬牙,她雖然沒伺候過林泊之,但她也不是個傻的,剛才林泊之的那臉色就有些不對勁兒了,她這時候哪裡有敢上前惹他不快?但是那舞姬畢竟是皇帝禦賜的,她們也不敢怠慢。
正在錢嬷嬷和文茹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林泊之突然突然罵道,“這是什麼東西?”說着就把牛乳吐了出來。
屋内伺候的仆婦吓了一跳,錢嬷嬷和文茹直接跪了下來。
特别是錢嬷嬷吓的夠嗆,因為這牛乳是她安排的,彎腰低下頭嘗了一口散落在地上的牛乳,說道,“世子爺,這牛乳奴婢親自嘗過了,正是新鮮的。”
林泊之冷冷的說道,“不是這個味道。”
錢嬷嬷委屈的要落淚了,還當伺候世子爺是個美差,誰知道他的性格居然這般陰晴不定,這牛乳怎麼就不對了?正是疑惑期間卻是看到林泊之盯着窗外看了半響,那目光似乎飄向了遠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泊之大發雷霆,屋内的人都不好過,直到念夏被人從睡夢中叫醒,這才端着林泊之愛喝的茶水進來,這才緩解這場危機。
念夏一直伺候着林泊之,自然熟悉他的癖好,但是雖然會泡茶,卻不懂牛乳,說道,“這牛乳都是世子妃準備的,我也不曉得怎麼煮的。”
“你也不知道?”
念夏點頭,說道,“之前世子爺生了好幾場病,郎中說世子爺的身子太過單薄,最好補一補牛乳,但是世子爺也不愛喝,不過因為王妃發了話,每日硬着頭皮喝下去,後來世子妃入門了,也不知道如何烹饪的,世子爺就突然愛喝了。”
錢嬷嬷是真害怕了,說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寫信問問。”
念夏點頭,今日這陣仗也是吓到她了,忍不住奇怪的說道,“世子爺以前脾氣也不好,但是沒這般發過脾氣呢。”
錢嬷嬷歎氣,文茹是吓的臉色發白,這伺候不好主子,心裡總是恐懼的。
念夏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不過那時候世子妃還在……”
幾個人面面相觑,似乎好像明白了點什麼,又好像沒明白,錢嬷嬷卻冷笑着說道,“這主子事兒也不是我們能參合的,你們記得不要亂嚼舌根,再說,那宮裡禦賜的舞姬,還有以後的世子妃,品貌都是絕佳的,很快就會忘記了……”
林泊之發了一頓脾氣,這才覺得心中的濁氣消散了一些,叫人重新熱了牛乳,硬着頭皮喝了下去,這才上了床。
第二日早上,他是被悅耳的琴聲叫醒的,那琴聲時而流水一般清洌,時而如同風一般歡快,叫人聽着就不自覺地入迷。
一時許多仆婦都圍繞了過去,當然也有人偷偷在聽。
林泊之起床,對着低頭給他穿鞋的文茹說道,“這是睡在彈琴?”
“是昨日皇帝陛下禦賜的舞姬。”
林泊之淡淡的說道,“叫她回屋裡去,以後沒我的吩咐不要出來。”
文茹一驚,卻還是馬上說道,“奴婢知曉了。”心裡頭想着,這舞姬才貌雙全,就是她一個女子看了都歡喜,難道就打動不了世子爺?
也或許正如傳聞那般,世子爺心裡一直隻有嘉蘭郡主?不過想起昨天晚上錢嬷嬷的話來,說什麼男人大抵都一個樣,一時嗤之以鼻,錢嬷嬷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