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有小厮進來:“賢王殿下,現在已過亥時。”
亥時!!!
宋儉一激靈就坐了起來,他上班要遲到了!!
賢王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對他說:“之前不是一直想要本王臨的那副長亭帖嗎?今天就賞給你了。”
賢王在垃圾堆一樣的書桌上翻出一副字扔給他:“自己去裱,本王可沒那個閑工夫。”
宋儉想把這幅醜瞎了的字扔他臉上,但又怕被這個什麼賢王發現自己不對勁走不出這地方。
他拿着紙起身:“屬下知道了,再見。”
說着他就想跑路,該死的,希望不會扣全勤。
結果剛走一步就又被攔住了,賢王看他把那副字揉在手心裡,不滿道:“你是想假裝不在乎引起本王的注意嗎?”
我%¥&……&****
宋儉心裡罵了一堆髒話,你他麼叫什麼賢王你叫油王得了。
在油王的逼視下,他把那副醜字老老實實拿好塞進懷裡,然後看向他,眼睛裡就寫着一句話:行了嗎?不行你就摳瞎你自己。
賢王颔了下首:“去吧。”
臨了又補了一句:“宋漸,本王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惹怒本王的後果你承擔不起。”
這logo沒完了。
不過宋儉這會急着回宮上班,并沒打算和他多糾纏:“知道知道,殿下英明。”
離開賢王府宋儉也沒時間去看湯涞了,趕緊埋頭朝着皇宮的方向跑。
好不容易回了燕甯宮,卻發現這裡的氣氛好像不大對勁。
宮院裡怎麼這麼多人???
沒等他走兩步,他就被旁邊的禁軍一把扣下了。
我草????
為首的人恭恭敬敬的伸手:“宋大人,請吧。”
宋儉驚恐的睜大眼睛:“去哪?”
對方吐出兩個字。
“诏獄。”
半個時辰後,宋儉抓着牢房門上的木頭,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丅丅”
密碼的,太荒唐了。
他腦門頂着柱子,感覺暗道裡吹來的風都是《鐵窗淚》的音調。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響動,不多時,抓他進來的禁軍首領就又出現了。
語氣倒是客氣和善,對他說:“宋大人,您自己交代吧,半個時辰後我要去向陛下禀報。”
宋儉臉上挂着兩顆淚珠:“交代什麼啊?”
對方沒說話。
宋儉擦擦眼淚,把手邊的兩包米遞了過去:“這是我今天買給毛太醫的,毛太醫沒收,說毛家世代清廉不收受賄賂。”
禁軍首領接了過去,拆開看了看,發現真是米,又包好收起來。
宋儉又從懷裡掏了掏,掏出了賢王那副醜字:“這是賢王殿下把我抓過去強行送給我的,他讓我裱起來,我覺得太醜了,不想裱。”
禁軍首領展開看了眼。
“……”
被醜的又合上了。
宋儉還在掏,又掏出一個撥浪鼓:“這是我今天上街買的。”他吸吸鼻子:“還挺好玩的。”
還有一本話本子。
“買回來打算晚上守夜的時候看看的,還沒看。”
半個燒餅。
“燒餅是昨天晚上守夜吃剩下的。”
兩張紙。
“長鷹寫的值班表,還有他給我畫的地圖。”
掏掏掏。
掏掏掏。
宋儉擦擦腮幫上的淚水:“沒了。”
禁軍首領是個耿直的人:“陛下說了,半個時辰,您再想想。”
宋儉腦袋都快想破了,隻能倒一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
“昨天晚上守夜,我趁陛下睡覺偷偷睡了一會。”
“前天,前天從禦書房外面偷、偷摘了朵花。”
有獄卒在旁邊拿紙邊聽邊記。
宋儉咽了咽喉嚨:“之前陛下叫我,我、我我假裝沒聽到。”
禁軍首領:“……”
獄卒:“……”
宋儉說到最後,實在說無可說,他悲戚的又掉下幾顆眼淚。
終于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賢王殿下說宮内一切事情他都安排好了,要按計劃行事。”
禁軍首領:“知不知道是什麼事?”
宋儉搖頭。
獄卒一字不差的記下。
禁軍首領山一樣站在他面前,不到最後一秒絕對不走。
宋儉肚子咕了一聲,沒一會就有獄卒給他上了一碗飯。
他端着碗,看着沒有油水的吃食,更心痛了。
“手裡捧着窩窩頭~”
“菜裡沒有一滴油~”
獄卒于心不忍:“宋大人,诏獄就這個條件,您忍忍吧。”
最後總算到了規定的時間,禁軍首領甄放完成任務離開了诏獄。
燕甯宮内。
蕭應懷看着自己眼前一堆雞零狗碎的東西,挑眉:“這就是他交代出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