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個和水生同歲數的中年男人,一看見老村長身旁站着的人就笑着開口:“老村長,這位就是來俺們懸崖村做客的那位當家姑娘?”
“是,這位姑娘是咱懸崖村的貴客,”老村長也笑着說。
……看來大家都忘了,之前是她耍賴着非要借住在懸崖村的。
“阿叔,”燕惜妤對那男人笑了笑。
“嗳,”大岩頓時眉開眼笑,“你來,過來看看俺們懸崖村藏了幾輩子的寶藏。”說完,轉身舉着火把就往裡走。
寶藏?!燕惜妤瞬間就來了精神。
“娃娃,你且看着些腳下,”老村長邊走還邊回頭提醒一聲。
“好,我會的,”燕惜妤反而是害怕老村長會摔倒,“老村長你不用管我。”
岩洞裡的岩道有些窄,隻夠一個通過,一直順着坡道向下,然後走到了一個較為開闊的洞穴裡。
等到了這裡,不用火把照明,就能看清的一切。
燕惜妤看着眼前的洞口有些愣神。
這是在懸崖邊上的大洞口,往前走過去,一眼就能隔空看見對面的群山和下面那波濤滾滾的大江。
“老村長,這裡是個好地方啊!”燕惜妤感歎了一聲。
“這不是,”老村長搖搖頭,然後轉身往反方向走去,“真正的寶藏,在這裡面。”
真有寶藏?
燕惜妤眼前一亮,懷着半信半疑的心情跟了過去。
大岩舉着火把在前頭帶路,燕惜妤跟在老村長身後走着,越走越覺得四周開始變冷。
最後,三人停在了一個寒潭前面。
燕惜妤這時吐出的呼吸都已經形成了白霧。
眼前的寒潭不大,但很深,往水中看去,下面是望不到底的幽黑深淵。
潭水上面還結着一層薄薄的冰層,潭下的魚兒發現有亮光,紛紛躍出水面,水波飄蕩着,剛結成塊的薄冰層一下子就被水流沖散,待水面平靜下來後,水面上又緩慢地結成冰層,然後又被水流沖散,如此無限循環着。
燕惜妤看着那些銀白色的魚躍出水面,然後又“啪”地一聲掉回水裡。
“這是上面水塘養的那些魚吧?”燕惜妤忽然開口。
“對,”老村長說,“上面的魚喂大一點,就會撈了放進這寒潭裡繼續養着。”
“從這裡撈出來的魚,是不是味道一絕?”燕惜妤又問。
“對,”老村長又笑了,“我們懸崖村就是靠着這寒潭裡養的魚,才能在沒有耕田的情況下存活着。”
老村長說完,大岩也接着開口說。
“俺村的祖先那時候也是沒辦法,沒地種了,就想着在村後頭挖大水塘養魚,又怕養大的魚被惡人搶了去,于是到處尋地方藏魚,也不知怎麼的就找到了這寒潭,後來發現能養魚,就悄悄地在這裡頭養些大點的魚。
“結果這裡頭的魚養着養着就變成了銀色,那時祖先們也怕,于是拿了魚肉喂雞,後來發現沒毒,于是就自己煮了來吃。
“那時候窮啊,村裡啥醬料都沒有,隻有一點鹽巴,卻沒想到這銀魚肉隻放鹽竟也能鮮如人間美味。
“祖先們靠着這些銀魚活了下來,也就有了俺們這懸崖村。”
燕惜妤安靜地聽着,直到這時才開口:“銀魚能賺到銀子,但你們不敢多賣,是嗎?”
“是,”老村長無奈地苦笑,“怕賣多了招人妒會保不住,所以每月隻賣兩次,而且還不是直接賣活魚,是先去了魚皮,再拿鹽水腌了才賣出去,賣的也不多,每次隻賣十條左右。”
先去皮,再用鹽水腌了賣出去,外頭的買家隻會誤以為腌魚的方子是一絕,而不會猜想到魚的本身。
“這樣賺不了幾個錢,怪不得你和幾位叔叔受了傷都沒錢看病抓藥,”燕惜妤擰着眉說,“可你們懸崖村沒有人護着,就算有再大的寶藏,被人知道了也要拱手讓人。”
老村長那雙渾濁的眼中露出贊歎:“娃娃當真是聰慧。”
……就算你再怎麼誇我,我也幫不了你這村子什麼忙吧?
燕惜妤忽然覺得自己剛才不該好奇跟下來,現在她知道了懸崖村最大的秘密……
她斟酌着開口問:“老村長,你們将這件事告訴我……”
“哈哈,”老村長咳着笑了兩聲,“娃娃不要有顧慮,我覺得你日後會是一個有大造化的人,就想着先在你面前賣一個好,等日後你的大事成了,若能想起我這小小的懸崖村,或許能幫着拉我們一把。”
老村長其他的話,燕惜妤都懂,就是聽不懂老村長說的“大事成了”。
大事成了?成大事?是什麼大事?
燕惜妤想不明白老村長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明明她正在跑路,而且身邊所跟着的人,不是被通緝着,就是偷了富人家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