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又是像之前指使那幫黑衣人的師爺一樣,想要來搶咱們屯裡的營生?!”
“不能讓他們搶走!!”
這些人越說越不像話,燕惜妤連忙輕咳一聲:“薛師爺是我的朋友,你們也别圍着了,該幹嘛幹嘛去。”
大家才不走,一個個的都杵着不動彈。
燕姑娘既能和羿家少将軍認識,又能和衙門的師爺認識,他們和燕姑娘住在同一屯裡,也就是說他們也認識了少将軍和師爺!
他們才不走,他們要留下來沾沾光!
燕惜妤也不可能把人趕走,院子是公用的,誰叫你家來了客人不進屋坐,非要坐在院子裡讓大家都看到呢。
燕惜妤這下可以肯定,薛師爺是故意要讓大家知道她和劉知縣是認識的。
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雖然這樣做對她有好處,但對劉知縣又能有什麼好處呢?
燕惜妤一時想不明白。
薛師爺這時站了起來,他看看剛回來的仲茂等人,然後問燕惜妤:“燕姑娘,不知哪位是要到縣裡去幫忙的?”
“哦,我讓仲四哥去,”燕惜妤對仲四招手,“四哥你來。”
平日在家,大家都是互相喊名字的,唯當有外人在時,燕惜妤總是會把大家稱作親人。
仲四還在發愣,仲茂在他背後推了他一下,他這才慌忙走過來:“姑娘。”
“四哥,我在縣裡同人一起做了玉石的買賣,我想讓你去幫忙,”燕惜妤看他,“四哥要去嗎?”
仲四平日講話不利索,這會就更結巴了:“姑娘,我我我不不會講講話。”
“沒事,不在鋪裡幫忙,你去跟着老師父學,他教什麼你就學什麼,”燕惜妤笑着說,“不用緊張,實在學不會就回來殺豬宰羊,這不是什麼非要學會的事,你就選去試試,見識一下,也就當是開了眼界了。”
“我、還還還能回來?”仲四巴巴地看着燕惜妤。
“你不回來那你去哪?”燕惜妤不解地看着他,“家在這,家人也在這,你當然得回來。”
“好!我去!”仲四攥緊了拳頭。
“薛師爺,我讓我四哥過去,他雖然平日不怎麼說話,但他手上有力氣,拿刀也很穩,你幫我把他安排到那位江匠師的身邊,”燕惜妤看向薛師爺,“這事可以做到嗎?”
“當然可以!燕姑娘放心,這時包在薛某身上。”薛師爺說完,又看向一旁非常緊張的仲四,“這位仁弟要是記挂着家裡,我讓馬夫每天用馬車送你回來。”
“不用不用,隻今日需薛師爺帶他去認認路,”燕惜妤連忙搖頭,“我們自己有馬車,日後就不勞煩薛師爺了。”
這薛師爺真是見縫插針地想讓大家都知道劉知縣和她燕惜妤是認識的。
燕惜妤暫時想不出他這麼做的原因,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隻能拒絕。
“既如此,那就聽燕姑娘的,”薛師爺見好就收。
“燕姑娘,能否借一步說話?”這時楊元正忽然走了過來。
“薛師爺請先坐着,”燕惜妤帶着楊元正向旁邊走了幾步,然後低聲問他,“楊大叔,你有什麼事?”
“燕姑娘,不知随同薛師爺去縣裡的人,能不能再加上一位?”楊元正壓低聲音問。
再多加一人?
燕惜妤看看他:“加誰?加你楊家人?”
“是,”楊元正低着頭說,“孽子雖年少了些,卻也識的幾個字,我想讓他在縣裡給仲四兄弟當童仆。”
楊元正的次子今年十三歲,已經在邊地當了好幾年的流放犯人,跟着大人下地做活,必要時還要去修護城牆。
那牆磚比他還要重,楊元正總怕他的兒子被壓的再也挺不直腰背了。
燕惜妤認得他的兒子,看了眼院子外站着的人,她走到薛師爺面前輕聲問:“薛師爺,不知我還能不能再多讓一個人跟着去幫忙?”
“當然可以!”薛師爺仍然是一臉的欣喜,“燕姑娘願意讓人過來幫忙,那自然是極好的。”
“多謝薛師爺,日後就有勞薛師爺對他們多多照拂,”燕惜妤轉身對楊元正點點頭。
楊元正大喜,連忙走出院子把他的次子拉了進來:“燕姑娘,薛師爺,這是楊亦,日後就讓他給仲四當童仆。”
“薛師爺,就這倆人,勞薛師爺回去幫我在江老爺子多講些好話,讓江老爺子能允他們在跟前幫忙,”燕惜妤笑着對薛師爺說,“要是他們出了錯,也勞薛師爺幫我管教,待再幾日我去縣裡,再親自罵他們。”
“燕姑娘的話,薛某自會上心,”薛師爺也笑着一拱手,“那我同我家大人靜待燕姑娘再次來府中做客。”
倆人又說了幾句話,薛師爺就帶着仲四和楊亦上了劉府那架豪華的馬車,在一巷人火熱的注視下,慢悠悠地離開了。
仲茂眼睜睜地看着他的兄弟坐上馬車走了,這時還是懵的:“姑娘,老四怎的就能去當官的府上做活了?”
他雖然不清楚來龍去脈,但他聽見了鄰居之間的對話,他知道薛師爺是在衙門給縣太爺當師爺的,也就是說仲四要去見到縣太爺了?!!
“仲茂兄弟啊!”梁屯長一巴掌拍在仲茂的肩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難道從來就沒想過,咱家燕姑娘的人脈有多廣嗎!”
“我還真沒想過,”仲茂搖搖頭,然後搖頭的動作一頓,“我家燕姑娘怎也成你家的人?”
“咱還要分你和我嗎?”梁屯長痛心疾首,“仲茂兄弟,咱們不是一家人嗎?”
“不是啊,”仲茂連連搖頭。
“你來,我同你細細說說這事,”梁屯長剛想搭着仲茂的肩膀友好交流一下,巷子口有人小跑了進來。
隻聽那人邊跑邊喊:“燕姑娘,又有人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