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惜妤前腳才剛回到邊地,劉知縣身邊的師爺後腳就到了。
看着師爺從那豪華的馬車下來,燕惜妤有點茫然地看着他:“師爺,你怎麼會來?”
“燕姑娘,”師爺對着燕惜妤拱手道,“鄙人姓薛,是來接人的。”
“薛師爺,你來接誰?”燕惜妤問他。
“燕姑娘莫不是忘了,您與我家大人有合作,您說您這邊派一人去幫忙,我是來接人的,”薛師爺的姿态和語氣都很謙虛。
燕惜妤張了張嘴。
這麼快就來接人了?我這才剛回來,連口水都還沒有喝,你怎麼比我還急?那玉石鋪子難不成你也有份?
“那你可能要等等,我家人在外面還沒回來,”屋裡隻有桑大娘和幾個小孩,其他人都出去了。
她隔着土院牆往外看了看。
因為知縣府的這架馬車太過于豪華,一進屯口就引得大家都來圍觀。
燕惜妤對着一個半大的小男娃說:“娃娃,你去地裡把仲四叔喊回來。”
仲四在屯裡殺過野豬和宰過羊,屯裡大人小孩都認識他。
“好哎!”那娃娃蹦了兩下,轉身飛快地跑了。
“薛師爺請屋裡坐,”燕惜妤招呼薛師爺。
薛師爺卻搖頭:“燕姑娘無需客氣,我在這院子裡坐着便好。”
燕惜妤看看那架豪華的馬車,再看看薛師爺,總覺得這人過于高調了。
不過再想到之前那什麼知州派來的師爺,對方的車馬也很豪華,這應該是師爺統一的配置吧。
“那主随客便,薛師爺随便坐,”燕惜妤對薛師爺擡手。
薛師爺才剛坐下,院外就來了人,但不是仲四,而是梁屯長和楊元正。
“小的見過薛師爺,”梁屯長和楊元正一進院子就朝薛師爺躬身。
薛師爺雖然隻是師爺,但他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而梁屯長雖然是屯長,但也隻是白丁,在有功名的師爺面前,他表現的很謙恭。
“這倆位是?”薛師爺坐着問燕惜妤。
“這位是屯子的梁屯長,而那位是我布坊的楊管事,”燕惜妤對薛師爺說,“我還做着些其他的營生,梁屯長和楊管事都幫了我很大的忙。”
“那你倆都是燕姑娘的人?”薛師爺點點頭,“那日後我們就是自家人了。”
梁屯長連連點頭:“薛師爺能看得上我等,是我等的榮幸,日後定當為燕姑娘和薛師爺效力。”
“我可不敢和燕姑娘相提并論,”薛師爺意有所指地說,“我也隻是聽令行事。”
他這話已經講的很明顯,他隻是師爺,有資格和燕惜妤相提并論的,是他背後之人。
梁屯長和楊元正都知道薛師爺是劉知縣身邊的師爺,那他背後之人自然就是劉知縣。
梁屯長和楊元正一起看向燕惜妤。
燕惜妤看看薛師爺,總覺得他今日過于高調了,但他說的卻是真話。
她點點頭:“我平日不怎麼管事,日後我身邊之人就有勞薛師爺多照拂了。”
“燕姑娘就像不提這些,劉府也會護着燕姑娘周全,”薛師爺說,“有我在,斷不會叫人欺了您身邊的人。”
這時,仲四回來了,一起回來的還有仲茂和羅采春等人。在他們身後,還跟着一連串過來看熱鬧的鄰居。
“燕姑娘,”仲四講話不利索,所以是仲茂開的口,“這位貴客是?”
燕惜妤看看薛師爺,見他完全沒開口的意思,隻能照實說:“這位是知縣府中的薛師爺。”
在外邊圍成一圈的鄰居頓時炸開了鍋。
“知縣府裡師爺?!”
“師爺?!”
“是不是就是在衙門上站在縣太爺身邊的師爺?”
“沒錯!那就是師爺!”
“這師爺好生眼熟……這不就是咱泰縣衙門的師爺嗎?!”
“你怎麼曉得的?”
“我去給衙門修過屋頂,當時小吏有些事做不了主,就是帶着我們去請示的這位師爺!”
“衙門不是縣太爺做主嗎?怎麼去問師爺?”
“縣太爺忙着呢,衙門許多事都是師爺在管。”
“師爺的權力這麼大嗎?”
“那是當然!師爺可是有功名在身的!”
“師爺是秀才還是舉人來着?”
“大多都是舉人,也有極為厲害的秀長!”
“舉人……是不是能當官了?!”
“對,當官的必須是舉人出身。”
“那這官老爺為什麼要來找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