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去敬你們師父吧。”應宗主說完走回位置。
黎漾有點感動,劍天宗的宗主居然特意起身過來給自己送禮物,好重視她啊!
謝硯沉的師父親自将斟滿的酒杯遞給他們,緩緩道,“老夫沒你們師兄會煽情搞氣氛,這杯酒也算老夫對你們的祝福,望未來無論經曆多少風雨,你們都能不離不棄,互相扶持!”
說罷他仰頭幹了那杯酒。
黎漾從他眼裡看到閃爍的淚光,一時更加動容,也豪爽地将杯中酒飲盡,完了發現謝硯沉舉着酒杯停在嘴邊沒喝。
黎漾:?
“怎麼,臭小子大喜日連師父敬的酒都不喝嗎?”
黎漾也奇怪看他。
謝硯沉薄唇微抿,擡眼意味分明地望着他師父。
“咳咳,年紀大了,這麼會就有點累了,哎,你還不喝?”度老有點心虛。
謝硯沉直望到師父眼神躲閃才收回視線,沉默片刻,終是仰頭喝下。
“禮成!”
修真界的道侶大典,禮成後是直接當衆掀開蓋頭的,黎漾的說是蓋頭其實也就是層半透明的薄紗。
但對于社恐來說,半透明也好過沒有啊!!
蕭硯沉手緩慢擡起時,黎漾就緊緊閉上眼,耳邊唯剩下“砰砰”狂跳的心髒聲。
伴随着一股極淡的雪松香,她頭上的薄紗被揭開。
謝硯沉目光淡淡掃過視死如歸,仿若要與人同歸于盡的道侶,視線在她微顫的睫羽上停留一瞬後移開。
黎漾見謝硯沉沒有在看自己,輕輕松了口氣,卻不知這模樣正好落入他餘光裡……
**
亥時,黎漾終于結束加班和謝硯沉回到松雪峰。
路上黎漾就已經困得睜不開眼,往常這個點,她早跟周公在下棋了,而今天不僅5點不到就起床,更是加班到10點,已經耗盡所有精神。
甫一落地黎漾就頭暈腦脹地辨認方向,接着晃晃悠悠地往自己窩走,路過挂着紅繡球的新房。
黎漾腦中有那麼一絲理智好像在說什麼,但很快又被她鋪天蓋地的睡意壓下。
晃啊晃,終于摸到軟軟的被褥,黎漾心滿意足爬上床,不多時,細小的鼾聲回蕩在靜谧的房間。
「啧啧……不僅修為差,還吃不得苦。」
謝硯沉沒理會腦中的聲音,漫不經心瞥了眼房間。
她住進來不過四五天,屋子卻布置地滿滿當當,擺放的都是些凡間常見的物什,并不稀罕,卻讓人不禁想卸下心防。
欲離開之際,床上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原本酣睡的人此時閉眼坐起身,嘴裡嘀咕着“不行,婚服得挂起來”“不能弄壞洛閣主的婚服”,嘀咕半晌卻不見動作。
少頃,坐着的人倒下,翻了個身重新發出鼾聲。
「……從某個方面來說,她也是個人才。」
謝硯沉又看了眼床上的人,退出房間。
半個時辰後,黎漾左手腕上的暗金色镯子微光閃爍,虛影從中飛出在空中凝出個堪堪一掌高的男童。
它盤着腿,雙臂環胸,一臉憤慨地戳黎漾的臉。
“我堂堂神器,怎麼就找上你這麼個懶散的主人!”
“不行,得我親自出馬,哼!”
反正它現在是器靈模樣,隻要它不想,别人都看不見它,很安全。
它熟門熟路地飄出松雪殿,它要看看謝硯沉有沒有在洗澡,如果在洗的話就守在那,等他一走立馬把那傻子傳送過來泡澡,剩餘的能量短距離傳送一次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上次謝硯沉受傷流血那麼好的機會,因為那傻子叫不起來生生錯過,凡人有句話叫什麼來着?
對,生米做成熟飯!這次它定要吃上熟飯!
穿過松林,就是溫泉池,看見池中躺着的人的瞬間立馬閃進枝桠裡。
謝硯沉果然在!他身上散發着濃郁的靈液氣息,不愧是大乘期下第一人。
逆流器吸了吸嘴邊不存在的口水,哎,多浪費啊……瞧,都逸散在空氣裡了,哎……
反正他看不見自己,器靈狀态的它吃不上,難道還不能去聞聞?
越想越覺得沒問題,但它還是戒備着緩緩飛過去,而謝硯沉始終飄在水上,眼睛閉着沒有任何反應,它飛到靈息最充裕處,停在離他兩尺高的上方。
剛開始它還有點擔心,但很快——
啊啊!太舒服啦!!單是體内靈液精華蒸發的氣都這麼爽,要是直接吸收液體,該多完美!!
它被靈氣裹挾的熏熏然,渾然忘我,完全沒發現有絲黑霧從謝硯沉的胸口鑽出。
黑霧直指它所在,猛然一口将它咬住——
艹!魔息!怎麼會有魔息!器靈狀态的他根本抵抗不了魔息啊!
魔息一咬住它就開始侵蝕,啊啊啊!救命啊!傻子!
現在隻有器身出現,它這靈體才能散開遁回,否則接下來迎接他的就是被吞噬!傻子你自求多福吧!!
下一秒,松雪殿内正打着呼噜的黎漾,從床上忽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