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牙齒上有肉。”
黎漾緊緊閉上嘴,腦中隻剩下卧槽。
說完這句話,謝硯沉沒再開口,他将白粥小菜端出來後就去一旁閉眼打坐了。
黎漾捂嘴,舌尖在牙齒上挨個掃蕩,可并沒有感覺到異物,她背過身掏出鏡子龇牙咧嘴一番,還是沒看見。
被謝硯沉耍了?!
可他為何說是肉,難道他發現何嘉嘉給她開小竈了?
黎漾疑惑地盯着謝硯沉。
“還不吃?”謝硯沉忽然睜眼道。
偷看被抓個正着的黎漾,連忙滾到桌邊。
挖了幾勺吃了,等黎漾餘光再瞥時,謝硯沉已經重新閉上眼。
嘶,現在不好再提走的事了,隻能晚點再找機會說。
然而,黎漾沒承想,這晚點找機會,一直到後日下午約定的時間前,都沒成功……
好幾次黎漾剛開個頭,就被各種事情打岔,再重拾話題時發現時機已不合适。
但,今晚她一定要赴約,而且再在謝硯沉這待下去,她怕是要跟他一樣,無欲無求原地升仙了。
黎漾換上衣裳,從儲物袋裡拿出筆和紙,決定給謝硯沉留個言就溜出去。
反正他去忙了,待他回來看到字條還不知道啥時候,說不定到時她都回來了,若是沒趕上也沒事,都最後一晚了,他也不能把自己怎樣了!
黎漾将字條壓在茶杯下,偷偷摸摸地出了房間。
前院一側的柱子下,何嘉嘉、江叙白、程徹正聊着天。
忽然,他們聽到熟悉的低呼聲——
“嘉嘉!嘉嘉!”
幾人循聲望去,發現了牆角的黎漾。
“走走走。”他們剛走近,黎漾便拖着何嘉嘉趕緊離開。
何嘉嘉瞧她一副做賊的模樣,瞪眼道:“你不會是偷溜沒告訴小師叔吧?!”
黎漾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想多了,我告訴他了!”
用字條告訴的。
頂着他們懷疑的眼神,黎漾找了個理由,“我是不想被别人看見我從裡頭出來而已。”
何嘉嘉還想再說什麼,黎漾連忙轉移話題。
“怎麼走啊,嘉嘉你快帶路啊!”
“要通過傳送陣進入空落城,走,這邊!”說到玩,何嘉嘉開始興奮地對衆人盤道空落城出名的物什。
江叙白仔細觀察了黎漾走路的腿,到她身邊溫聲道:“這段時間還是要忌口一些發物,免得傷口癢。”
黎漾朝江叙白笑道:“嗯嗯,江師兄我都還沒好好謝你呢,嘉嘉說是你幫我治的腿傷。”
江叙白揚起一抹清淺的笑:“本也是分内之事。”
江叙白想起那天,黎漾昏迷,謝硯沉派人來叫自己。
他擔心黎漾的傷勢,原本就在院外,所以那人出來時,他第一時間就随其入了院内。
江叙白知道自己來得太快會引來這位謝師叔的懷疑,但他還是進去了。
黎漾意識已經不清,冷汗涔涔的,左腿上的傷更是觸目驚心。
他走過去查看一番後,朝松雪峰主人,同黎漾結了道侶契的夫君道:
“腐肉需完全割去,還請謝師叔固定住她。”
謝硯沉眉眼微蹙,冷聲道:“不能上麻藥?”
“表面肌膚已全損,塗麻藥無用,内服見效慢,但她不能等。”如果可以,不用謝硯沉提,他便會給黎漾用,然而并不行。
謝硯沉垂眸看着黎漾,江叙白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見沒一會,他就将黎漾從床上抱到他身上,将黎漾的頭擱上他肩膀,一手攬住她後背,一手定住她兩條腿。
“開始吧。”
江叙白收回視線,清除腦中的雜念,原本微顫的手定了定開始下刀——
“啊嗯……”
黎漾渾身顫抖起來,随着江叙白一刀刀,即便是在昏迷中,也哀嚎哭泣聲不絕。
“痛,好痛啊!痛……”黎漾本就沙啞的嗓子迷糊喊着,一聲聲鑽入江叙白的耳中,心中。
他極快地擡頭看了一眼。
于是便撞見那位謝師叔眸裡未來得及隐藏的情緒。
江叙白猝然收回視線,專注于手上的動作。
這其實是他第一次離謝硯沉這麼近,以往隻聽說他性子極其冷清,獨來獨往,而今……
“江師兄?”
江叙白抽離思緒,轉頭望向身邊明媚嬌豔卻又清透似琉璃的人兒。
“江師兄,我們在說去哪家酒樓吃飯呢。”黎漾指着左右兩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