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沉問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該不會是發現那天在坡流山的人是她了吧?!
不會的,她當時臉都沒露,就被逆流器傳走了,不可能暴露身份!
她不能自亂陣腳。
黎漾擡眼看謝硯沉,奇怪道:“我還沒見過邪魔呢!都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又怎麼能區别呢?”
謝硯沉忽然欺身向前,眼中透着黎漾無法理解的複雜,深不見底又暗藏洶湧:“你可知,真正令人膽寒的魔,雙眸皆為血紅色。”
黎漾:……
她面無表情地說:“哦,我現在知道了。”
然而黎漾的内心卻是:卧槽,我感覺他在炸我!謝硯沉肯定知道了什麼!
尤其是黎漾餘光瞥見他嘴角露出一絲不同往常的弧度,如同那晚.......
黎漾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而就在這一瞬間,她瞥見謝硯沉的眼眸頓時陰沉了下去,讓人望而生畏,黎漾隻覺心顫,慌忙垂下眼簾不敢再看。
她咽了咽口水,強裝鎮定地岔開話題:“你……現在是打算回劍天宗嗎?”
“你在怕我。”謝硯沉低沉的嗓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他上前一步,壓迫感立刻朝黎漾襲來。
黎漾脊背發涼,腳不受控制地又往後退了一步,佯裝沒聽見他的話:“我得在這待兩天。”
“你在躲我。”謝硯沉的聲音愈發冰冷,再次向前逼近一步。
黎漾頂着發麻的頭皮退後一步,她的額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嘴裡卻仍道:“你先回吧。”
“為什麼怕我?”
聲音好似魔咒,一遍遍在黎漾耳邊回響,她緊緊抿着唇,眼睫如受驚的蝴蝶般不停地顫抖。
“為什麼?”謝硯沉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黎漾的内心瘋狂尖叫:啊啊啊!謝硯沉這是有偏執傾向啊!!
然而她隻能拼命穩住心神,擡眼道:“沒有。”
“你有。”
謝硯沉目光牢牢鎖住黎漾,像是要将她看穿。
孤月高懸,星芒閃爍,今晚明明是暖風,黎漾卻覺得這風如刀割面,直刺她的太陽穴。
“嘉嘉不知道我出來了,估計在找我,我先走了。”
然而,謝硯沉的下一句話讓她怔愣在原地。
他說:“我知道那晚在坡流山的是你。”
黎漾不敢回頭:“你在說什麼,什麼坡流山?我沒去過那裡。”
“你被傳送走的靈力波動,與此前現身溫泉池時毫無二緻。”
溫泉池?她什麼時候在溫泉池傳送——
靠!逆流器這個坑貨,是它觊觎謝硯沉的洗澡水差點被抓把她拉去當墊背的那次!!
「你個坑貨啊!!完了!怎麼辦現在!啊?!」黎漾在識海中狂噴。
「關鍵時刻,你給我裝掉線是吧!」
「你坑死我了!!」
任黎漾如何罵,逆流器始終未發出丁點聲音……
黎漾覺得如果她現在轉身,面對的将是狂風驟雨,堪比修羅場的場面。
這時,身後又傳來謝硯沉低沉暗啞的聲音:“所以自坡流山回來,你就開始躲我。”
“因我是魔非人。”
“你害怕我。”
一聲接一聲,一句比一句低,竟讓黎漾産生謝硯沉在難過的感覺。
黎漾頓時喪氣轉身,解釋道:“我不是因你是魔……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
“因為江叙白?”謝硯沉擡眼。
黎漾疑惑:“關江師兄什麼事?”
謝硯沉聞言嗤了一聲:“他不是說要等你三年。”
黎漾:??
“你偷聽!你一個大男人,還是萬衆敬仰的師叔,居然玩偷聽?!”黎漾氣極。
“我是魔。”謝硯沉淡淡道。
黎漾:……剛才是誰一副失落小狗的聲音??現在怎麼就毫不在意地說自己是魔了!白瞎了她的善心,她就不該回頭!
黎漾心裡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他,徑直往村裡走。
她搞不懂這話題怎麼轉了十八彎,更不明白她知道謝硯沉是魔這件事怎麼就這麼輕輕帶過了,跟她預想的完全不同。
忽然,黎漾被拉住。
似是知道她想說什麼,謝硯沉淡聲道:“把你送到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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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漾,我還以為你跟着小師叔走了。”何嘉嘉看到黎漾跑過來。
黎漾牽起何嘉嘉的手:“沒,要是走我肯定會給你留信兒的。”
何嘉嘉順勢将黎漾拉到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