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大師兄說,那幸存者竟口口聲聲污蔑小師叔是魔。”
“師父也說這怕是有什麼陰謀,所以先讓小師叔回去告知宗主商量下情況,免得陷入被動。”
“漾漾,你别擔心。”何嘉嘉輕捏黎漾的手安慰道。
黎漾原本以為林峰主是懷疑了謝硯沉才讓他離開,原來兩人是關起門來合計接下來怎麼辦……
“你們不懷疑他嗎?”
何嘉嘉瞪眼:“懷疑小師叔?怎麼可能,小師叔自襁褓就被師叔祖帶回劍天宗,我師父更是看着他長大的,他是什麼為人,怕那幾位都清楚得很。”
“何況這麼多年,小師叔一直在奔波除邪祟破魔,他要是魔,我何嘉嘉直接——直接吃這鳥屎!”何嘉嘉指着一旁新鮮落下的鳥糞道。
黎漾眼神複雜地望着她。
“你幹嘛這麼看我?呵呵,是有點惡心哈,我也就是這麼随口一說,哪會真吃,小師叔又不是魔。”
黎漾:姐妹,你怕是要打臉了……
接下來的兩天,先是将處理後的村民們屍體火化,之後黎漾便随着何嘉嘉和季雲将永平村外圍每隔十米埋下一張符紙。
林峰主用上次他們帶過來的那樣物什連通符紙,探測到永平村地下三百米處被人挖了條道,裡面有法陣的波動。
接着帶着季雲和何嘉嘉一同下了隧道,黎漾想跟着,但他們擔心危險,不讓她跟。
據回來的何嘉嘉所言,隧道的盡頭,就在永平村的正下方,牆壁地面全都是鮮血繪就的詭異陣紋,腥氣撲鼻,陰森邪惡。
“那你們毀了那陣嗎?”黎漾問。
何嘉嘉氣憤道:“毀了,但師父說,那陣紋似是某種獻祭的功效,是造成這片區域所有生靈失去生氣的根本原因。”
“所以,永平村的村民是被魔獻祭了?他們想做什麼?”
黎漾心中不解,獻祭村民肯定是想達到某種目的,那這目的是什麼?
她能想到的就是坡流山的封印,難道是想通過獻祭來破開?那大陣若是獻祭兩百多普通人就能沖開,不至于等到今天,況且如今也沒破封的消息傳來。
“嗯,目前還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我們今日将善後事宜處理好,明日就回去了,到時宗主那邊應該會有安排。”何嘉嘉頓了頓,歎了口氣深長道,“接下來,修真界怕是不安甯了……”
翌日留下幾名弟子繼續看守此地後,其他人都禦劍在傍晚回到了劍天宗,而當夜,何嘉嘉就來找黎漾,說她要離開宗門一段時日。
宗主派了百名弟子前往劍天宗轄地内各大城池駐守,而何嘉嘉也在其中。
黎漾不放心反複叮囑她:“千萬要注意安全,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還有,不要逞能!”
何嘉嘉打趣道:“知道啦,你都說了好幾遍了,倒是你,别到處亂跑,不過有小師叔在也輪不上我擔心了哈哈!”
黎漾還是憂心忡忡,邪魔破封的時間不知,而後世破封後第一個被滅的就是劍天宗,據說所有弟子盡皆罹難。
會不會……會不會永平村被獻祭就是個導火線?弟子被派出去也是邪魔的計劃内?
“嘉嘉,保護好自己,活着最重要……”黎漾心中害怕,她怕何嘉嘉這一離開變成了永别,她抱住何嘉嘉,在她耳邊輕聲叮咛。
何嘉嘉笑笑拍了拍黎漾的背:“放心吧漾漾,我會小心的,你就安心等我回來,到時我給你帶特産!”
第二天一大早,百名弟子就浩浩蕩蕩地禦劍離開了劍天宗。
先有度老這位宗内最強者的離世,後有轄地的村子被邪魔獻祭,再有百名精銳弟子的離宗,黎漾站在松雪峰望着低垂的雲層和陰郁的天空,望着被籠罩下的劍天宗。
半晌,她做出決定,直接朝溫泉池走去。
自她回來,就發現謝硯沉就一直待在池底那片藍色之境,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幹什麼。
在下去前,黎漾還繞着那棵池中央的小桃樹遊了圈,仔細觀察了下,她的心裡萌生一些猜測,正準備沉入時卻感知到波動,沒一會兒,就見謝硯沉濕漉漉地從水底冒出。
距離太近,濺落的水珠都淋到了她臉上和頭發上,黎漾面無表情地抹了把臉。
“找我。”笃定的語氣。
黎漾視線在對面衣襟微散,水珠不斷滾落的胸膛處停了一瞬後轉開,語氣淡淡地“嗯”了一聲。
謝硯沉擡手輕點黎漾的發頂,烘幹了她的頭發,盯着黎漾低垂的眼好一會兒才道:“師兄召見,等我回來。”
人走了半天,黎漾才慢騰騰地從池裡爬出來。
心裡不斷唾棄自己:出息啊!不就是露個胸嘛!又不是沒見過!至于腳軟??
而黎漾這一等,便等到了下午。
謝硯沉敲門時,她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程壁剛送來的點心。
“你寄幾推門。”黎漾包着糕點含糊道。
謝硯沉進來掃了眼桌上五彩缤紛的點心盒,“喜歡?”
“唔,你要吃嘛?”
謝硯沉搖頭,給黎漾杯子裡的茶倒滿,也給自己倒了杯。
他看見黎漾速度越來越慢,還剩最後三塊時,直接收進了儲物袋。
“怎麼不吃了。”謝硯沉問。
黎漾擦了擦嘴,将杯子裡的水一口幹了,“哦,我要留着,吃完就沒了。”
這蘇月記的“绮夢九味”糕是黎漾來到修真界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她本就愛吃蛋糕甜點,上次在不進風吃到後就一直念念不忘,可惜不論是蘇月記還是供了糕點的不進風都離劍天宗太遠了。
沒想到,這次程壁出差回來居然給她帶了!
隻是不知道他是誤打誤撞還是聽嘉嘉提起過,不管是哪種,這“绮夢九味”等回去怕是再也吃不到了,她要留着一個人慢慢品嘗!
聞言,謝硯沉唇角微勾,緩聲道:“接下來一段時間,不要離開宗門。”
黎漾放下茶杯:“怎麼了?”
“我要離開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