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民見瞞不過他,隻道,“下河村地勢險峻,隻有一條重要通道,去還被卧龍山上的土匪霸占,這次我來,一是解決下河村貧困問題,二是誓要鏟除卧龍山上的土匪,行簡,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司行簡沉默,他想起溫晚意的話,她說是不是隻要他不當村長,就能改變英年早逝的命運?
他不知道命運會不會就此改變,但是他知道,他的心從未改變過。
司行簡笑着伸手搭着他的肩膀,“當然願意,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嚴寒冬日,兩人穿着都有些破爛,像個乞丐一樣,卻肩并着肩,齊頭并進,朝着天際一輪落日走去......
......
小吃店裡來了一位特别的客人,女人坐在那裡,面對桌上的美食,卻一口沒動。
一般上了菜,溫晚意就不再管客人的事了,但這次,女人奇怪的舉動引起了她的注意,溫晚意看了幾眼女人,又低頭刷着手機。
她現在一天能刷下河村的新聞好幾十遍,可新聞還是那則新聞,司行簡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一點改變也沒有,他真的不在乎自己隻能活十五年麼?
溫晚意歎着氣,剛好女人也歎着氣,兩人對視了一眼,隻是淡笑而過。
女人氣質很好,穿着打扮簡約,棕色彎卷的長發肆意盤起,有種婉約的美感。
她今天來這裡,隻點了一份蜂蜜勃朗峰蛋糕,卻一口沒動,坐了大概有兩個小時了。
溫晚意放下手機,走了過去,微笑問道,“女士您好!我看見你一直沒有動這盤蛋糕,是不合你口味嗎?”
女人覺得有些尴尬,笑了笑,“不好意思,不是蛋糕的問題,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溫晚意眼神掃過蛋糕,對女人說,“聽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吃甜點不會發胖哦!”
女人笑笑,拿起叉子吃了一小口,頓時感覺口感奇妙,和她之前在法國吃到的味道一樣,又不太像,這家小吃店的蛋糕口感似乎更好一點。
“味道不錯,勃朗峰蛋糕看似做法簡單,但是能把一個簡單的事情做到極緻,做到完美,卻不容易。”女人感慨。
大概是覺得自己失态了,女人解釋,“抱歉,我今天離婚了,心情不太好,所以覺得沒有胃口。”
“我和我老公是在法國留學的時候認識的,那個時候我們很窮,都是自己在家做飯,我愛吃蛋糕,老公不會做飯,但是願意為了我去學做蛋糕。”
“後來我們畢業就結婚了,事業也發展得不錯,可是因為某些原因,我選擇了做全職太太。後來我們依然恩愛,但是發生太多事,讓我們不适應這段婚姻,我糾結了很久,選擇離婚,但有時候我在想,真的是我太作了嗎?”
女人說到這裡,眉頭皺了起來,“但是婚姻讓我越來越窒息,我想去尋找自由。”
溫晚意并不想過度了解客人的私事,但她也願意安靜地聆聽客人的故事。
溫晚意淡淡道:“恭喜您走上新的旅程,其實隻要人感覺到開心,心就是自由的,真正的自由不必尋找,撥開雲霧自會見月明。”
女人笑了,低頭繼續吃着蛋糕。
女人走後,溫晚意到隔壁花店買了幾束鮮花,修剪後,插進了花瓶裡,放在桌上,靜靜感受着這份安甯,心情不覺也舒暢很多。
那個女人告訴她,離婚後她沒有目标,四處旅遊才來到這裡的,明天她就要退房了。
溫晚意想,或許接下來路她知道該怎麼做了,不管是人生的方向,還是接下來的行程,勇往直前就夠了,剩下的交給時間來解答。
溫晚意下意識拿起了手機,再次打開下河村的新聞,結果卻沒有再看到有關司行簡的新聞,司行簡沒有擔任村長,但她也就此失去了司行簡的消息。
溫晚意望着那扇門,忽然在想,不知道什麼時候司行簡能再次從那扇門裡走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真的看見司行簡的臉了,她看到司行簡走進了小吃店,還穿着那身長衫,衣衫卻不似之前那樣新,水洗得發白,有些年頭了,司行簡越發像個教書先生。
他前額的碎發長了些,臉上也多了幾分青澀的味道,眼神卻更加清澈明亮。
他走到溫晚意的面前,溫潤的聲音問道:“老闆娘,不知我可否用古董繼續跟你置換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