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這是皮平聽說無名要護送他們回家之後的反應,當然他的表情也非常生動地配合了言語。
梅裡看起來還有些顧慮,但他欲言又止,沒有多話。
“梅裡,高興點。”弗羅多拍拍他的肩說,“這位朋友本來打算獨自上路,但他聽說你們也要回去後就主動提出一起行動,這都是他的好意。”說完他湊近梅裡耳邊低聲到:“他若是不懷好意甘道夫也不會幹脆把他扔在我家裡就走了。”
梅裡立馬反唇相譏:“是你說的大種人都蠢得很,要麼蠢又壞要麼蠢又傻,你不喜歡布理人不是嗎。”
“以前是這樣沒錯,”弗羅多後退半步答,“我以前幾乎沒機會正面接觸大種人,現在,我改變看法了。”
“你倆才處了一天吧?”
梅裡的嗓門突然提高,無名也扭頭看過來了。
“好了,大不了遇事不決跑就對了,你看他那樣,追的上你嗎?”弗羅多耳語完這劇,轉頭滿臉笑容對無名道:“我的朋友還是有些擔心路途安危,别在意,他隻是膽小。”
無名聽到了,他隻是用幾不可見的弧度歪了下頭,保持抱着胳膊的姿勢不動彈也不吱聲,梅裡臉上的菜色似乎更深了。
圖克與白蘭地鹿家族都是夏爾望族,梅裡與皮平關系極好,他倆一起行動是乘坐一輛裝潢華麗的馬車,無名探頭進去一瞧,馬車裡什麼都有,就差廁所,當真十分舒适,很有霍比特人的風格。
然而對無名最大的問題是——太小了。再豪華也是霍比特人的尺寸,他看一眼就不想進去。
梅裡和皮平搬東西就花了好些時間,弗羅多站在門邊無奈地笑着看,勸說:“過去你們每次跟我分别都弄得像是難再相見一樣,沒過半個月又來和我一起去周邊探險了。”
“我們搬運的可都是實用的東西——食物。”皮平自豪地展開胳膊說,“誰敢說路途上什麼都不吃?肯定不行啊。”
無名真的對他,對這個種族佩服得五體投地。
在一個人頂倆霍比特人的無名的幫助下,來回三次東西就幫全了,然後無名就後悔幫他們搬東西了,這直接導緻了他坐進本來就尺寸不合适的車棚之後,半個人都埋在零食和幹糧中。
很憋屈,說不出話。
“我會很快把東西吃完,給你騰點兒地方。”皮平上車之後說,“梅裡也會幫忙的。”
“不用給我騰地方,”無名果斷拒絕,“我步行。”
“呃……就算你是大人族,要趕上馬車還是有點兒困難吧?”皮平撓了撓頭說,“要不你跟車夫一起坐吧,唔,再加一個大人族應該也沒問題。”
無名捏着下巴思考片刻,又向袋底洞的主人提出了一個要求。
坐在外邊沒問題,但他不想“抛頭露面”了。來自旁人那異樣的眼光不是誰都能若無其事地忍受的,不僅是在夏爾,他擔心的是自己這副打扮在更遠的外地也過于引人注目了。
所以我到底為啥要穿着一身能上戰場的行頭在外頭晃悠?
喪失記憶就無法得到回答,唉,愁人。
車夫是個須發黃白參半的壯士中年霍比特人,盡管無名盡量嚴實地捂着鬥篷坐在他旁邊,他還是像個炸毛的貓一樣繃緊全身肌肉,連一個應付的笑容都擠不出來。
所有人落座之後,無名低頭看看自己,不得不承認披鬥篷其實有點兒自欺欺人的意味。
畢竟他往那一坐,腿一岔,他的胫甲就迎着陽光閃閃發亮。
實在很難忽視。
算了,管他呢。無名心想,反正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
接下來的旅途,車夫沉默不語,全程繃緊胳膊,而車棚裡不斷傳來仿佛倉鼠在飛快啃食進食的聲響,無名知道那是霍比特人在吃東西,從啟程吃到——
“哎呀我到了。”
吃到皮平到站。
皮平下車前還回頭笑道:“一會兒上白蘭地橋了無名先生可以進去坐啊,裡邊可舒服了。”
小祖宗你可别說了,無名瞥着沉默的無名滿頭大汗地腹诽。
當然這個提議被無名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隻是沒過多久,他們就被告知得下車步行了。
“這次負擔比之前都重得多,”車夫解釋道,“如果要求可憐的老龐博按照原定速度趕路,他可能會累死在半路上。如果要放慢腳步,可能還不如步行走捷徑快。”
老龐博就是拉車用的那匹矮腳馬,霍比特人也隻能用得上矮腳馬。
無名臉上一窘,人這是說他太重了。
“不如你自己乘馬車回去,”無名撓了撓頭盔說,“我可能真的需要買匹馬。”
然後順帶把金币還給弗羅多?這可太尴尬了。
“那就一起走捷徑呗。”梅裡攤着手說,“我對這附近很熟悉,捷徑也經常走,沒必要弄得這麼麻煩。”
“可……”
“不過你得卸點兒……裝備放車上,到時候到我家領走就是。”
“不,不用。”無名擺擺手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