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出事兒了。”奧斯卡口氣相當笃定，“我勸你離我遠點。”

“……什麼意思？”圖奧一臉茫然。

“還能什麼意思？”奧斯卡眼神微妙地瞥了圖奧一眼說，“他是沖我來的。”

圖奧微微張大了嘴，奧斯卡注意到他眼中鮮明的恐懼之色，比他以為的還要嚴重。

他知道湧泉領主幹掉三個炎魔，後世漫漫千年無一人能出其右，更别說其他赫赫戰功真是誇都誇不完，要不怎麼不止一個著書者稱剛多林中人才濟濟。

眼下這種情況對他來說，完完全全就是個災難。

是的，他非常确定，對方這來頭絕對是要來辦他。他現在甚至想立馬要件趁手的兵器，好歹不至于完蛋的太憋屈。

轉眼間，艾克希裡昂離奧斯卡隻有十幾步遠了，幾乎是再一眨眼，那人，不，那精就站到他面前了。

不知是不是奧斯卡的錯覺，瞬間他感到殺意掠過額前。

奧斯卡聽多了别人各式各樣的吹噓，還見過雇傭吟遊詩人寫歌來贊美平庸無奇的自己的，但對于這位艾克希裡昂，後世再多溢美之詞恐怕都不及眼前風采一半。

如果不是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就更好了。

不過那種駭人的視線隻在奧斯卡頭臉上一掃而過，銳利且短暫，就轉向一旁的圖奧。

那視線一掃過來，圖奧也忍不住微微顫抖，他很清楚自己确實該怕。

“公主的決定，跟你脫不開關系。”艾克希裡昂開口便是單刀直入，一點兒不委婉，“公主經過鋼之門時我詢問情況，她神色異常，言辭不清，聲稱把擅闖剛多林的罪人射死後埋在密道附近以儆效尤了，伊爾碧綠絲在上，埋在城裡能吓唬誰？她甚至都已經口不擇言了，王上那邊恐怕也說不過去，我今日就是來見識見識那所謂的罪人的墳墓，果然……哼。”

圖奧臉上一哂，努力鎮定道：“不，你想岔了。”

奧斯卡有點兒吃驚，圖奧這是打算甩鍋嗎？

“不是跟我脫不開關系，”圖奧繼續說，“就是我的主意，我見是同胞族人，一心要保他性命，是公主錯信我。”

艾克希裡昂聞言猛地回頭，彼時奧斯卡正在出神開小差，突然感受到那熟悉的刀子般的視線又迅速回過神來。

不過和之前一樣，艾克希裡昂隻是瞥了他一眼，又對圖奧道：“别把我們剛多林的公主當做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敢替你們隐瞞，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但如果不是你，她絕不會在意一個人類，還是個擅闖剛多林的人類，你們倆誰都跑不了，最好從現在開始想好理由。”

圖奧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後退兩步鄭重颔首：“多謝領主。”

“謝我幹什麼？”

“您雖然來警告我們了，但還未通知國王陛下，否則來的就不是您了。”

艾克希裡昂臉色一崩，說：“别太得意忘形，現在這件事必須給我控制在第一道門，不能往前半步，消息必須封死，真相王上必須知道，不要指望我和你們同流合污！”

“……不敢不敢。”

覺得沒他什麼事的奧斯卡正轉身準備走遠，剛邁出兩步就聽到背後一聲喝：“站住！”

唉。

他乖乖轉身，努力挺直背脊，心想模樣磕碜點也不是卑躬屈膝的理由。

艾克希裡昂這次終于不偏不倚地站在他正面前，眼光直直鎖住了他。

“我來之前想過很多可能，”艾克希裡昂眯起一雙眼，口氣倒也平靜，“我也自以為能推斷一二，參透道理，但現在看到你，我知道之前是白費心思了。”

頓了頓他又問：“你到底是什麼？”

奧斯卡毫不避諱他銳利的視線，用毫無起伏的口吻答：“不死人。”

艾克希裡昂眯着眼愣了片刻，反問一句：“不什麼？”

沒等奧斯卡再開口，圖奧強行把艾克希裡昂拽開，兩人正在耳語時奧斯卡在原地轉了一圈，終于忍不住拔高聲調：“省省吧，這件事根本就是個死結！你們想要知道我的密道消息從何而來，之後根除隐患避免機密外洩，然後我就是被清掉的第一個對象，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

圖奧脫口而出：“但你已經是死人了不是嗎？”

奧斯卡氣不打一處來：“哦，我還能說話真是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