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是你吧？”

“……阿拉貢！”

作出回應後，奧斯卡第一時間想起的竟然是他腰包裡的埃蘭迪爾米爾。

沒錯，揣上它之後奧斯卡就一直在為怎麼處理它發愁，他從來沒想過将這個寶鑽據為己有，即便這世上可能還有另外一塊一模一樣的，作為一個已死之人金銀财寶什麼的對他而言的确沒什麼意義，更何況在他老家錢财已經淪落到糞土不如，人人都在交易靈魂了。但在中土你也不能否認傳國寶鑽是無價之寶，他可不能把他當作個廉價吊墜挂在身上，直到什麼時候丢了許久才發現。他必須把埃蘭迪爾交給更适合持有它的人。

好在之前泡在瑞文戴爾大書庫時他獲取了足夠多的信息，對于杜内丹人的傳承和起源心裡有數。雖說是三千年前的事了，但毋庸置疑如今現存的杜内丹人全都是伊熙爾杜的後人，比如眼前這位。

最開始他打算進入剛铎後想個辦法歸還給如今米納斯體力斯城裡的攝政王家族，但有時命運就是這樣奇妙，更合适的人選這就送到跟前了。

“你怎麼在這兒？”阿拉貢暫時放棄理論來到奧斯卡跟前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問，“你在哪兒換的裝備？這頭盔可真了不得。”

“這個以後再說吧。”奧斯卡回神應道，“我也想問你怎麼會在這兒，這是你的新寵物嗎，長得挺别緻。”

說話間阿拉貢手上用力一拽，正在背過身努力啃咬繩索的“寵物”嗷地尖聲慘叫摔在地上滾過阿拉貢腳邊差點兒撞在奧斯卡小腿上。

奧斯卡這才完全看清這家夥到底什麼模樣，這根本就是個大頭的類人畸形怪物，全身的皮膚都是毫無活力的鉛灰色，光秃秃的腦袋頂上生了幾根毛耷拉在皺巴巴的額頭上，腦袋跟眼睛都大得出奇，與纖細過頭的軀幹和肢體形成鮮明的對比。奧斯卡總覺得這小怪物要是腦袋轉得太快脖子會斷，而且它的牙應該比看上去要鋒利。

“我相信要寵物肯定有更好的選擇。”阿拉貢忍不住笑了，“不，我隻是帶他路過這裡，本來沒打算進林子，隻是……也許你會知道什麼？”

“你說的不會是……”

“那些座狼，”阿拉貢頓了頓似乎在思考如何更妥當地組織語言，“屍體從黯溪谷鋪到安度因河岸了，這家夥早就聞到了味兒，剛離開範貢就死活不肯往前走，一路上都在嚷嚷前面有怪物在大開殺戒，說我們再往前一定會死，不過就我短暫的勘察結果來看……”

“我幹的。”奧斯卡扯扯嘴角替阿拉貢把話說完，“當然，不是閑來無事殺着玩兒，說起來還有點複雜。”

“好極了，我進來就是為了了解這個。”阿拉貢舒了口氣，看了眼一旁仍然滿臉不快的兩個精靈說，“其實我也不太指望這裡的精靈能了解多少，畢竟他們極少幹涉外界事務，我隻是——希望能夠至少平安地渡過一夜，帶着它必須更加小心。”

奧斯卡實在好奇這躺在地上滾來滾去發出難聽哀嚎的生物到底是什麼來頭，正要開腔時阿拉貢背後一直在旁觀的兩個精靈又開腔了，仍舊是用奧斯卡聽不明白的辛達語，阿拉貢扭頭跟對方又談了兩句，然後拉着奧斯卡跟那呲哇亂叫的小怪物往外走。

奧斯卡立馬表示抗議：“等等，你要……”

“我沒打算這就離開，”阿拉貢邊走邊打斷他說，“就算你說那些都是你幹的，我也不認為那種情況就不值得懷疑。”

“我贊同。”奧斯卡立刻跟着加快腳步，“本來紅眼座狼就夠異常了，這一次更誇張。”

阿拉貢立馬停下腳步轉頭問：“你說的是……”

“他們是有組織的，我不知道你發現了沒。”奧斯卡兩手叉腰舔了下幹巴巴的下唇說，“我覺得是沖我來的。”

“什麼？”阿拉貢眉心立馬擰成疙瘩，又順手拽了下在搞小動作的無毛怪物，“有什麼根據嗎？”

“我說不上來，隻是……這很難表達。”

阿拉貢扭頭又看了幾眼還沒上樹的三個精靈，又回頭對奧斯卡道：“反正他們不歡迎我們——暫時，不如我們就離遠點兒，反正時間應該很充足，你把你遇到的都跟我說說，怎麼樣。”

奧斯卡也回頭看了眼身後，兩手叉腰略一思忖，點點頭：“行，我得想想，從哪兒開始……”

于是奧斯卡暫時将關于伊熙爾杜的所有事按下不談，隻說了在金鸢尾沼地裡發現監視他的獸人，因為對方反抗激烈在全殲之前沒什麼獲得情報的機會。之後又在雲頂峰腳下被成群紅眼座狼襲擊，死回篝火後居然發現座狼群在守株待兔，除了死戰到底沒有别的選擇。

傾聽過程中阿拉貢始終沒有開口打斷過，一直保持手捏下巴的思考模樣，而那沒毛小怪物似乎是真的鬧騰累了，沒多時就哼哼唧唧地仰面躺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後背對着兩人抱着胳膊腿蜷縮成一團，自言自語到奧斯卡說完它還沒結束。

“就是這些。”奧斯卡覺得自己得提醒一下似乎還在沉思的阿拉貢，“應該不是我的被害妄想吧？”

“不，”阿拉貢擡眸搖搖頭說，“不，你的擔憂完全有道理，隻不過換做是我大概有辦法套出更多事來，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我隻是在疑惑，從獸人的說法來看這位幕後黑手似乎很在意你，可為什麼那些座狼卻像是得到命令必須要将你殲滅一樣。這不矛盾嗎？除非那個人……知道你的事，知道你是個不死人，狼群如果真是他的手筆，我倒覺得……這像是某種測試。”

奧斯卡混亂了一會兒，很快抓住疑點：“測試什麼？測試我到底能不能活過來？可問題是難道那群瘋狗還能回去給什麼反饋嗎？”

“這個人……我想應該不是什麼凡夫俗子，也許有一些非同尋常的手段探知發生了什麼事，如果是這樣的話确實布置這一切隻是想确定你到底死不死浪費了點，所以是……是……”

“是什麼？”這麼難表達嗎？

“是……試試你到底多能打？多能扛？”說着阿拉貢自己都别扭起來，飛快眨着眼說，“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妥善表達，這麼說吧，在測試你到底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