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問了我你的行程計劃。”
“……我記得我似乎已經跟他或者他的某個手下交代過了。”
“嗯,他還是向我詳細詢問了,我如實以告,沒什麼問題吧?”
“……能有什麼問題,又不是秘密。”
“伊奧梅爾聽完提醒我們……要動身最好抓緊時間,他說今年内必有大戰。”
今年内……這才開春呢。不,應該這麼理解,伊奧梅爾想要強調的應該是年内随時可能爆發大戰。
這不就是奧斯卡路上一直在擔心的事嗎?果然不是錯覺啊。
“咳咳,你們呆在奧德堡也是相當安全的,也就是離港口遠了點,我甚至認為也許這裡比剛多境内更安逸。”奧斯卡試圖安撫,“我過去最多也就去個……十來天,不會拖延太久的。”
“這……我倒是不擔心。”談話間奧德溫已經風卷殘雲般将雞肉清空,眉宇間透出幾絲憂愁,“我想問問……以後咱們有機會去埃多拉斯嗎?”
“埃多拉斯?”奧斯卡聽完認真想了想答,“機會不愁,等我得空,我會想辦法。不過你為什麼想去埃多拉斯?”
“我……有位故人在那想見見。”
奧斯卡突然想起了之前席間奧德溫主動開口問的是什麼。
“埃爾夫海爾姆?”奧斯卡脫口而出問,“你跟他是舊識?”
奧德溫放下刀叉,後背輕輕靠在椅背上,眼睛看似盯着隻剩骨頭的盤子,實則飄忽無物,不知思量何方。
她在想什麼?奧斯卡實在看不透,提到埃爾夫海爾姆她的表現多多少少就有些怪異。
就在奧斯卡糾結要不問個清楚時,奧德溫突然歎出一聲與外表年齡極其匹配的悠長歎息,嗓音突然變得幹啞低沉:
“埃爾夫海爾姆,是我父親。”
奧斯卡毫無自覺地張大嘴,轉念一想眼前這個奧德溫的模樣也不是自然形成,她如今也不過二十歲上下。
然後奧斯卡突然想起來,自己從未問過她是怎麼流落到離洛汗那麼遠的河谷邦去的,不過結合之前聽過的伊奧梅爾的說法他也能猜個大概,就沒有必要去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要去埃多拉斯,一定還會有機會。”這回奧斯卡的嗓音笃定許多,“我盡快完事回來。”
奧德溫朝奧斯卡露出感激的微笑,奧斯卡還真不習慣應對這種情況,于是生硬别開話題說:“吃飽了趕緊去休息吧,對了,别忘了……”
“我現在就去看看拉萊絲小姐怎麼樣了。”奧德溫說着站起身,“你……你明天就要走,地方遠嗎?”
“……遠,不過不是問題。”
“那我先走了,你……保重。”
奧斯卡沉默着點點頭,聽着奧德溫又輕又悶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走下樓梯消失不見。
其實奧斯卡非要過這一夜沒什麼意義,他又不需要休養生息,堅持要天亮再走,他認為自己隻是在模仿生前的習慣罷了。
其實那麼溜達一圈回來,這夜也過了大半,奧斯卡沒打算勉強自己睡覺,雖然他有自己的房間。夜裡閑來無事他就提了劍去空地上練劍,不知從何時起練劍就成了他永遠樂此不疲的活動,不管什麼時候什麼情況,隻要有時間沒急事,他總會找個地方練上兩手,當然要是有人陪着練就更好了。
如果沒有,自己練也一點不乏味,就算把長劍所有他已知的門派招式反反複複來回耍個幾遍都不覺得膩,更多時候是越練越起勁,就好像他不是獨自一人,是手上這把劍在陪他打發時間,過招解悶,每次耳邊聽聞劍鳴震響都是劍在與他對話交流,他根本沒有孤寂的感覺。
這太神奇了,害怕寂寞孤獨這一點不管是活人還是活死人都是難免的,奧斯卡卻發現自己不經意間已經永久解決了這個問題。
天剛蒙蒙亮他就騎馬出城去了,臨走前還特地祝福看城門的守衛到時候記得放馬回城,反正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不告而别也不算失禮。
駕輕就熟地來到洛汗人祖墳裡的篝火邊後,奧斯卡立刻将自己傳送到湯姆·龐巴迪爾住處附近篝火,他還沒給這個篝火取名字呢,姑且就叫老林子吧,或者湯姆·龐巴迪爾之家,後者似乎更親切點。
湯姆·龐巴迪爾似乎是早就料到他差不多在這個時間能到,居然就這麼拄着鐵鏟叉腰站在花園裡小秘密地等着他。
“我就不進去了。”奧斯卡指了指湯姆背後說,“你不是說要帶路嗎?可以走了。”
“哦,那我得先跟我夫人道個别。”湯姆擺擺手就回身往屋裡走,“稍等一下!”
奧斯卡聳聳肩表示沒問題,然後就扶着花園正門的門柱子百無聊賴地等着。
聽到女聲從台階上傳來時奧斯卡還是沒忍住擡頭循聲望去,然後感慨金莓是真美啊,這種角度看上去還是如此美豔動人,真不愧是貨真價實的仙女。
“走吧。”湯姆來到奧斯卡身邊時聲音聽起來挺輕松愉悅,“我帶你走捷徑。”
“徒步走到阿諾?”
“不用走那麼遠,那隻是在毫無意義地浪費時間。”
“那,騎馬?”
“那也還是浪費時間。”
“那到底……”
“跟我來就是咯,不會讓你無聊的。”
湯姆說着擺擺手大步走到奧斯卡前頭讓他跟上,奧斯卡雖然一頭霧水但也隻得閉上嘴乖乖跟着。
他們從湯姆家門口出發沿着小路往樹林走去,這讓奧斯卡不由得回憶起來很早之前他從弗羅多家裡出發後的光景,雖然環境地點和事件都全然不同,但奧斯卡就是莫名感到熟悉。
好吧,那就期待一下湯姆能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冒險“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