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謹慎奧斯卡還是騎馬慢行接近城牆下，終于牆頭上巡邏的士兵發現了他，大聲喝止讓他立刻止步。

“來者何人！”那士兵在牆頭上指着奧斯卡大聲質問，“哪兒來的！”

他的聲音很快吸引來另一個在附近巡邏的士兵，奧斯卡沉默片刻決定撒個無惡意的謊言，擡頭大喊：“我是從拉馬斯埃霍爾牆來的，貝拉福德讓我順道來看看情況！”

本來還遠遠觀望的另一個巡兵聞言也快步走過來，兩個巡兵低聲交流了片刻，之前問話的那個又開腔問：“貝拉福德讓你來？這麼說你還要回去？”

“是啊，不出意外的話。”奧斯卡仰頭應道。

“你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證物嗎！”士兵又問，“貝拉福德有沒有給你任何東西？”

“沒有！他不是給我下命令，隻是拜托我走一趟，也沒有人給他下什麼命令。”

兩個士兵面面相觑，另一個士兵問：“你剛剛說你是順道？那你的目的地是哪裡？”

“北伊西利恩！”奧斯卡老實答。

兩個士兵又開始竊竊私語，動作看起來略顯激動。奧斯卡抱着胳膊在馬上百無聊賴地等候，結果等來的就是牆頭上士兵一句：“北伊西利恩可不是什麼旅行的好去處，你可能會在那裡撞見大敵的爪牙，而且部分禁地踏入就是死罪，你還是回白城去吧，告訴貝拉福德督促工程盡快完成！”

奧斯卡開始焦躁，他又問：“還有一個問題，确認後我才會離開，你們或許也聽說過！”

“你想問什麼！我們沒什麼還能告訴你的事了！”

“你們有聽說伊西利恩出現過奇怪篝火堆的事嗎？”奧斯卡直奔主題發問，“我就是來調查那東西的！”

貝拉福德遠在白城牆腳下都能聽說，歐斯吉力亞斯的士兵不應該毫不知情啊。

于是那兩個士兵又開始嘀嘀咕咕，奧斯卡開始思考如果他倆果真是啥都不知道他該怎麼繼續，硬闖北伊西利恩？根據這兩個士兵的說法，最大的可能是撞見索隆爪牙和誤闖禁區被抓兩者二選一，當然他不怕受傷不怕死亡，就怕在尋找篝火的路途中困難重重，徒增煩惱，但——總不能因為這個顧慮就放棄吧？

“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左邊的士兵開口問話把他拉回當下。

這麼說他們的确聽說過！

奧斯卡立刻激動起來：“我知道！告訴我是在哪兒發現的！”

“确實是——在伊西利恩。”右邊那士兵口氣明顯犯了難，“但我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

“你無法自證身份，我們不能判斷你是否值得信任。”那士兵倒也直白，“還是之前那句話，再多的我們實在無可奉告了，你走吧。”

沉默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奧斯卡又高聲問：“最後一個問題！現在沿河順流而下往南去安全嗎？”

“沿河而下？？”左邊那士兵反問的口氣頗為誇張，“你還真是啥都不知道啊，我們天天枕戈待旦就為了防備随時可能發生的戰鬥，莫古爾敵人的活動非常頻繁，我們又無法控制對岸，這個節骨眼不會有旅人膽敢沿河南下！”

“……知道了！多謝！”

一人一馬在城下伫立片刻，到底還是沉默着調轉馬頭向北離開，然而他帶來的議論卻未幹脆停止。

“你能看清他長什麼樣嗎？”“不行，他的臉大半都藏在面罩投影下面，你到底想說什麼？”“你看他的衣甲，平民百姓絕對不可能擁有吧。”“别說平民百姓了咱也穿不上這樣的，那個一看就不是制式裝備。”“而且很合身，媽的，不會是他派人定做的吧。”“所以這是有錢人出來冒險？”“冒險？？我看是找死吧？明說了北邊不能去頭還這麼鐵，雖然說……呃……那個盔甲看起來确實……”“很耐打，不過他為什麼那麼在意漢奈斯安努恩的骨灰堆呢？他管那個叫篝火？”

這個對他們而言根本無解的問題終于中止了讨論，當然謎題的中心也在他們的視野中成了個巴掌大的影子。

奧斯卡當然考慮到直接去伊西利恩的巨大風險，同時他還想到真正進入伊西利恩之前他還有一個機會。

姑且就算作是機會。

北伊西利恩在河對岸，他必須想辦法過河，最有可能直接提供現有設施供他使用的隻有歐斯吉力亞斯的上遊河中島凱爾安德洛斯，因為奧斯卡根據自己曾經經曆過的軍旅生涯的來的經驗推斷，那個地方極有可能設有防禦工事和軍營，這樣可以利用天險抗拒來自北伊西利恩的威脅。

如果沒有的話……

隻能說現任剛铎統治者對于統治領土這件事根本不積極也不上心。

但是考慮到還在加固的拉馬斯埃霍爾牆他還是願意保持樂觀。

河水奔流的聲響越來越大，奧斯卡至少可以确定的是沿河而行肯定不會有錯，他努力保持朝東觀望河面，生怕漏過什麼，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多慮了。凱爾安德洛斯離歐斯吉力亞斯的距離比他以為的要近得多，歐斯吉力亞斯廢墟還在背後清晰可辨，他就能望見河中島郁郁蔥蔥的樹林邊緣。

重點是要看到人類活動的迹象啊！

于是他踹了馬肚加快速度沿河奔馳，沒多時長長拱橋和林中模模糊糊的城堡屋頂尖塔廓他也能分辨出來，畢竟修築防禦工事的終極目的還是保衛白城，撤退出口肯定要朝向南方。

臨到橋前一看，奧斯卡本來以為最多隻是木制城寨的安德洛斯防禦工事，竟然赫然就是座巍峨城堡，說句得罪洛希爾人的話，他甚至認為安德洛斯堡壘比奧德堡還要壯觀，而且這石橋沒有做成可擡升拉起的構造，奧斯卡隻能大膽猜測是剛铎人對洛汗仍保有相當信任。

這對他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奧斯卡這就驅馬往石橋上去，到橋中斷他就勒住馬，因為再往前他若是還要保持注意城牆頭脖子就要彎折成後腦勺碰後脖頸的程度，要麼就得整個人往後仰。

這牆頭實在是出乎他意料的高。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大吼着來一嗓子的時候，一枚火箭突然從高處抛射而出，阿萊斯受驚猛地揚起前蹄恢恢嘶鳴。奧斯卡扯住缰繩原地讓阿萊斯兜了一圈，回過頭看去那火箭居然無比精準地紮進石橋地闆磚縫隙之間，火焰還未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