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從高處兇猛撲來的箭雨,獸人們自然也不會白白挨射,進入射程之前他們就豎起盾牌結成盾牆,當然,再密實的盾牌也不是毫無間隙的,時不時仍會有獸人中箭倒下,但這肯定也不足以拖慢他們全軍向城牆下進發的步伐。
奧斯卡正側耳去聽牆外動靜,在那些令人心悸的不詳動靜中,唯一能算是活潑的,就是護牆後邊蹦蹦跳跳的吉姆利。
“外邊到底什麼情況!”吉姆利一邊蹦一邊大聲問,“打過來了嗎!還有多久接敵!”
他身邊的萊戈拉斯低頭看他笑問:“你是要我說給你聽,還是給你搬個箱子踮腳?”
吉姆利愣住了,他的回答就是擡頭沖萊戈拉斯嘿嘿嘿大笑。
他的問題奧斯卡也想知道,滑稽的是他無法直接得知的原因和吉姆利一樣,又不完全一樣,他要是探頭還是能看見的,但是眼下這種情況探出頭實在是太不理智了。
弓箭手們忙的熱火朝天,挽弓搭箭幾乎一刻未停,來保證直到獸人騎臉之前箭雨全程覆蓋。
腳步跺地和盔甲摩擦的轟隆聲不隻是從奧斯卡所處正面襲來而已,這震天動地的聲響海浪般向整個防線發起沖擊,聽起來竟有種四面八方向守軍包圍過來的錯覺。
敵人确實在蜂擁而上,有的攻打防禦牆,有的朝号角堡的引橋和堤道沖來,又一道閃電炸響,白光照亮了敵軍頭盔上慘白的手掌印記。
從防線另一端快步趕來的阿拉貢嗓音渾厚穿透雨簾:“敵軍已經到達号角岩頂!正在嘗試攻破堡門!投擲準備!”
随着阿拉貢的命令奧斯卡身邊又上前一隊後備隊伍,他們推着裝滿石塊和其他硬物的推車來到牆邊,弓箭手射完一箭後就輪着他們上前搬起大石塊朝下扔。
這就說明……敵人已經攻到牆腳下了。
阿拉貢冒險探出頭觀望片刻,舉起胳膊再次下令:“穩住!他們暫退了!”
但很快就會有更兇猛的下一波,奧斯卡心想,這種程度的阻擊無法真正擊退上萬的大軍。
要不是護牆邊忙的很,自己也不是指揮者,他真想也去牆邊看看。不過現在連吉姆利都不再多話了,下一次他們直擊戰況的機會就是敵人沖到跟前時。
攻城錘沉悶的撞擊聲不遠不近地傳來,雖然緩慢但總是保持着節奏,就像催命的撞鐘聲。阿拉貢又指揮了兩次輪替攻擊後,奧斯卡突然覺得接下來的短短時間有點太過安靜了,突然一直相當沉着冷靜的阿拉貢拉開嗓門吼了句:“躲好!!不要探頭!!!其餘人後退!”
奧斯卡立馬連退兩步,很快他就知道阿拉貢為什麼突然那樣緊張了,随着铛铛幾聲撞響,幾個巨大的鐵鈎爪被射上牆頭,居然能夠精準鈎住射箭孔卡住纜繩。奧斯卡猜想是敵人終于在一波波暫時敗退後推進到了合适的距離,用上攻城器械發射出這種形态誇張的鈎爪。好在阿拉貢指揮得當沒有人被倒黴地傷到,有人嘗試去把鈎爪搬開但是剛用力就慘叫一聲撒開手,尖銳的鈎爪尖緣立刻擦上了血迹。
阿拉貢舉起劍吼道:“準備接敵——!”
奧斯卡感到胸中積郁的一口氣似乎是終于吐了出去,他擺開架勢盯緊牆頭,又是幾聲碰撞的鈍響,不詳的嘎吱聲響中一個個巨型雲梯被攻城器械拽起拉直靠向牆垛。阿拉貢瞪圓眼大喊:“舉盾!朝上舉盾!!”
牆頭守軍聽命紛紛照做,奧斯卡也盡快卸下背上的盾牌,剛剛舉起就見無數箭矢從牆下抛射上來撲向守軍,叮叮當當的聲響在奧斯卡的盾牌上接連響起,這麼密集的箭矢可是相當不妙,奧斯卡已經從盾下看到有幾個舉盾動作慢了不幸中箭倒卧在地,還有人在痛苦口申吟時又中幾箭然後便永遠閉上了嘴。
箭雨終于停止,但奧斯卡卻無法就此放心,不再放箭說明敵方顧慮這樣做會誤傷自己人,進一步可以推斷——獸人露臉也就是幾個眨眼的功夫了。
“奧斯卡!”阿拉貢保持半蹲在地的姿勢沖奧斯卡喊,“接下來這裡你負責指揮!我要帶人去城門!”
“什麼??”奧斯卡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我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