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你所能就行！城門情況危急！”阿拉貢蹦了起來揮胳膊招呼萊戈拉斯和吉姆利，“堅持住！我們很快回來！”

奧斯卡還沒來得及繼續抗議阿拉貢大手一揮就把他的另外兩個夥伴帶走了，他們趁着這箭雨停歇的空隙直接沿着城牆朝城牆方向跑去，奧斯卡趕緊逼自己動起腦筋，好吧，好吧，戰場上這種突然情況确實經常發生，他需要——

“所有人都别亂動！”奧斯卡拔高嗓門喊，“聽我指令！”

剛開始冒頭的騷動這就被摁了下去，緊跟着戰吼聲從牆頭接連響起，敵人嚎叫着舉着兵器攀上牆來，奧斯卡抱着孤注一擲的心态吼道：“盾牆——推！”

剛剛擠滿敵軍的長長牆頭上，一直按兵不動的盾牆齊刷刷向前猛推撞向敵人，才準備發起攻擊的獸人被猛烈撞擊站立不穩，又被本就“埋伏”在牆角下的洛希爾士兵砍個措手不及，甚至下一波跟着湧上牆頭的敵軍也始料未及陷入混亂，沒站穩摔下去的，跳早了被撞下牆的，被投矛紮死的，甚至爬着梯子被撞下去的都有。但奧斯卡很清楚這點小小的勝利在這場戰争中根本不足一提，他用盾撞開一個撲向他的獸人反手一劍劈開了他的腦瓜，回頭用盡全力呼喊：“守住防線！！死也不能往兩側退！！”

然後他把盾反手背上背，雙手握住亞特大轉開腳踝扭頭一個上撩把背後逼近的獸人掄飛出去，還砸倒兩個稍遠處與洛希爾人纏鬥的獸人。

不，剛剛那種近距離仔細一看，那個蓋着白掌徽記頭盔的明明是個人類啊。雖然确實長得醜但也不至于被錯認成另一個物種。

牆頭防線上已經打成一鍋粥，這種時候其實也沒什麼必要再多話指揮，該做的這裡的指揮官早早就做好了，奧斯卡很快就開始專注于殺戮，說實在比起殺巨大座狼，殺這些全副武裝的敵軍士兵還更輕松些。他手中亞特大攻擊起來大開大合，加上他本人一身怪力，大劍揮開之處幾乎是一觸即潰，還總有敵人想要從他背後發起攻擊，共同的下場就是發現他的頭盔堅不可摧，後背也刀槍不入後被反手砸翻。

奧斯卡的亞特大不僅僅是像尋常刀劍那樣劈開血肉緻死而已，劍刃可以連帶變形的盔甲一道砍進敵人骨肉中，敵人要麼非死即慘要麼痛到立刻喪失行動能力，很快奧斯卡身邊幾乎就沒有可以站立的活人了——無論是敵人還是友軍。他看清了離他最近的正在纏鬥的雙方，一個獸人正用頭槌把剛才與他搏鬥的洛希爾守軍槌得連連後退，給了奧斯卡絕好的機會揮劍砍斷獸人的脖頸，順手把那名友軍拉了起來，但是看對方這個兩眼冒金星，還沒緩過勁的樣子，他接下來能不能從這場混戰中幸存下來全看運氣了。

奧斯卡果斷撒開他轉頭尋找下一個敵人，有時不得不用一些略顯暴力的手段——比如一個肘擊或者肩膀撞開人友軍避免誤傷。他從原本阿拉貢指定的防線中段一路砍到城牆與中庭銜接的階梯附近，身上早已濺滿鮮血，劍上糊的全是黑血肉屑，腥臭透過頭盔縫隙也能鑽進鼻端。雖然他毫發無傷而且幾乎無人能擋，奈何敵軍就像潮水般源源不斷漫過牆頭，奧斯卡決定守住通往中庭的通道不挪地兒，同時腦子裡還在猜想阿拉貢現在情況怎麼樣，還會回到這裡嗎。

這時有一陣沉悶的隆隆雷聲從遙遠的雲層中傳來，雷聲遠去表示暴雨也會跟随而去。原本厚重如鉛的烏雲也迅速散開，奧斯卡砍倒三四個敵人後擡頭再看去，竟已經能夠看到星星從被扯散的雲層中探出頭來。暴雨過後冷冽清澈的晚風拂過号角堡，有不少人永遠都無法得知暴雨是什麼什麼停止的。這種多餘的感慨從奧斯卡腦海中一閃而過，又被人砍了後肩的他扭頭将試圖突破他跑上台階的敵人統統砍倒。就在他想要沿着牆頭防線往回去時，遠遠的有個熟悉的男聲朝他呼喊：

“奧斯卡！——奧斯卡！跟我來！”阿拉貢喊話間精準從頭盔下割開一個正要攻擊他的敵喉嚨，喘口氣繼續朝奧斯卡招手，“我們必須守住大門！”

好吧，既然他的指揮官認為這裡的重要程度不如城門，奧斯卡決定聽從指揮，轉頭一拳打翻個敵人拔腿就朝阿拉貢跑去。當然他也注意到萊戈拉斯和吉姆利在稍遠處激戰正酣，不得不承認，奧斯卡真的羨慕阿拉貢擁有這樣的夥伴。

烏雲聚得快散的也快，奧斯卡看見前方不論敵我盔甲上都被渡上一層泠泠月光，擡頭一看果然夜空中正在有輪皎白月亮向西沉去，可惜現在沒有任何人有閑情逸緻欣賞月色。有阿拉貢等人在前頭開路，奧斯卡的前進之路輕松太多，而且據他所見城牆防線上的抵抗越發頑強，守軍的士氣并沒有因為腳下同伴屍體越來越多而受到打擊。

畢竟是背水一戰了，把僥幸心理踩滅之後絕大多數人都能變得在需要的時候充滿勇氣。

奔跑過程中奧斯卡下意識向城門方向看去，目光更遠些就能将穿過山谷缺口撲向号角堡的敵軍增援盡收眼底。看來不管阿拉貢之前帶人去城門口做了何種努力，也隻能争取片刻喘息時間，無法真正遏止整個進攻态勢——這倒也不算意外。再回頭看去還有帶巨鈎的鐵索抛上城頭，仿佛跟敵軍人數一樣的沒完沒了。也許還是有士兵想辦法把已經鈎上來的鈎爪和雲梯解決掉，但明顯移除的效率根本趕不上後續接二連三的攻城器械搭得快，這種情況奧斯卡也實在做不了更多。他跟着阿拉貢等人穿過箭雨矛林，聽到有人驚呼“獸人爬過涵洞發起突襲！”“他們要攻擊馬群！！”接着吉姆利突然大吼一聲：“Khazad！Khazad！”直接從城牆上一躍而下，把奧斯卡都吓了一跳，回過神後他毫不猶豫跟着吉姆利跳了下去。

他倆落地之處周圍全是黑壓壓的敵人和連成片聳立的長矛，在奧斯卡來之前吉姆利已經砍瓜切菜般硬生生為自己砍出一個小小空地——踩在獸人的屍體上。奧斯卡跳下去後吉姆利興奮大喊：“哈哈！我就知道！”然後斧頭旋風般剁掉刺過來的矛柄，再順勢砍掉持矛的雙手，奧斯卡當然也沒有空閑，站穩腳跟就甩開特大劍繼續新一輪殺戮，耳朵裡再次充滿對今晚而言再熟悉不過的盔甲凹陷脆響，以及敵人粗野的喊叫，還有吉姆利向他朋友發起的邀請：“喂——！！獸人都在牆後頭！！萊戈拉斯！！趕緊下來耍！！哈哈！Khazad ai-menu！！”

他還沒吼完萊戈拉斯就躍了下來加入他們，奧斯卡瞬間感到身邊又空曠不少，他們三人保持互相背對，各自負責各自面向幾乎就足以令任何敵人都無法近身，當奧斯卡注意到他們身邊已經相當空曠後掄起劍扛在肩頭大聲提議：“我建議我們現在開始自由發揮，堵住這個缺口！”

“好哎！”吉姆利的聲音聽起來更亢奮了，“我最喜歡自由發揮啦！！”

“我掩護你們，”說話間萊戈拉斯射倒一個闖入射程的敵人喊道，“盡管沖！”

吉姆利根本不等他說完這話就已經沖了出去，奧斯卡提着劍往另一個方向去，一記戰技捅飛三四個擠在一起的敵人，頭頂更高處還有個奧斯卡熟悉的聲音呼喊：“海爾姆一族！！跟我沖！”

那是老甘姆林，奧斯卡認出來了，又一波支援，洛希爾人從來沒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