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兵相接的碰撞聲——戰馬沖撞矛尖和敵人的血肉,踐踏盾牌和盔甲,最原始也最野蠻的破壞力在這瞬間在交界線上迸發出來,落在奧斯卡耳中如同腦袋裡炸開有一個艾森加德邪火。大地的震動越來越劇烈,仿佛随時都會在腳下裂開,奧斯卡身邊幾個敵人驚慌之色都寫在臉上。
喊殺聲和慘叫聲混在一起,也許其中還要數千顆心髒撞響心房的動靜,就在衆人都望着山崗方向時,希優頓的号召又闖入奧斯卡耳鼓,他一如既往地鼓勵手下和戰士們繼續戰鬥,這種時候戰術如何其實并不重要,因為戰争的結果已經明晰。
洛希爾人勝了,伊奧梅爾,埃肯布蘭德帶來的人馬少說也有千記,如果一開始就能直接加入戰局,哪怕己方人數還是不如艾森加德軍隊多,但絕對不像三千對一萬那樣令人絕望。現在?現在這新加入戰場的數千人——以勢不可擋的沖鋒強勢切入戰場的騎兵部隊殺傷力可抵成倍數量的步兵,就算是盔甲上打了白掌的那種也一樣。
甚至還可以嚣張預測一下戰場上剩下這點殘兵還不夠騎兵收割。
所以希優頓和他身邊的将士隻需要打出符合勝利局面的氣勢就好了,眼下那些強獸人和黑蠻地人類才算是真正的丢盔棄甲,抱頭逃竄,士氣如山崩說的一定就是眼前這般景象。奧斯卡已經殺累了,吉姆利和萊戈拉斯整場戰鬥都在比人頭,他敢說自己的人頭加起來比他們還多,雖然沒數但都是過手的人命,每一個死在他手上的活物多少都能給他留下一些印象。
所以他也不糾結于殺敵了,應該說他早就不糾結于此了,現在不如盡情欣賞勝利圖景。敵軍好似被風暴吹散的黑煙,正在迅速被剝離出這個戰場。奧斯卡瞬間感到周圍的空氣都通暢清新了,他看到埃肯布蘭德,伊奧梅爾甚至甘道夫沖在最前頭揮舞長劍和戰斧,銳不可當撕開戰場,直接将敵軍切成兩半,令其首尾不能相顧。不過現在這些都不是很重要了,哪怕現在還在場的洛希爾人随便亂打都能穩赢。
奧斯卡被某個不長眼的黑蠻地人狠狠撞了下,當然是對方摔倒在地然後連滾帶爬爬起身繼續跑。奧斯卡置身于殘兵敗将奔逃的潮流之中,洛希爾人在呐喊在歡呼,希優頓顯然還有餘憤未瀉,他可不管敵人是不是在逃,逮着一個剁死一個,隻要撞到他跟前的敵人都有去無回。他身邊的将士當然也紛紛效仿。萊戈拉斯和吉姆利仍舊奮鬥在人頭比賽的賽程中。奧斯卡一個不注意又被逃兵撞了下,現在的艾森加德軍真是慌不擇路,見縫也鑽,沒多時奧斯卡視線範圍内已經沒幾個還能蹦跶的敵人了。這一陣沖殺也讓伊奧梅爾他們與希優頓順利會合,現在沒什麼危機能阻斷他們之間的交流了。
“伊奧梅爾!”希優頓興奮大喊,“埃肯布蘭德!甘道夫!我就知道,伊奧一族命不該絕!”
“當然!舅舅!”伊奧梅爾奮力策馬朝希優頓靠近,“看到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你們看到那些樹了嗎!”埃肯布蘭德扯着辔頭指着谷口方向問,“有人說說那是怎麼回事嗎!難道是魔法?”
“不,不是魔法。”甘道夫果斷回複,“是種非常——非常古老的力量,遠在精靈歌詠、鐵錘敲打之前,就在大地上行走的力量。”
奧斯卡并沒有直白加入他們的對話,但站在不遠處的他也聽個七七八八,甘道夫的解釋讓他的思緒回到了久遠的回憶中,大概一年多前,他剛“誤闖”入中土沒有多久,在一座充滿惡意的森林裡第一次在這個世界死亡的經曆。
如果是那個?确實完全可以想象。
再回過神,目之所及戰場上隻剩下洛希爾人在清掃戰場,當然不隻是清掃屍體而已。
就這麼結束了。
海爾姆堡保衛戰。
勝利了。
非要說的話,奧斯卡當然慶幸,自己在中土參加的第一場戰役最後大獲全勝,而且過程如此——驚心動魄的精彩。
他也慶幸自己沒有一個不小心死回埃多拉斯,沒有缺席這樣值得載入史冊的戰役。
“嘿,小夥子。”
突然一個老人的嗓音在奧斯卡背後響起,讓他轉回頭看去,不是别人真是甘道夫。
“在這裡見到你真是驚喜。”甘道夫笑呵呵道,“我希望你也是同樣的心情。”
“那必須是。”奧斯卡回頭笑了笑說,“剛才那是我頭回見你使用魔法吧?”
“魔法?哈哈,算是吧,不過我來找你有更重要的事。”
奧斯卡轉身望向甘道夫問:“是什麼?”
“我要去艾森加德一趟,你考慮一同前往嗎?”甘道夫低頭微笑問。
“怎麼,你們是需要個保镖?我這個盾确實對防禦魔法有些效果,但是還沒有實驗過。”
甘道夫又笑起來:“那你現在有機會了,來吧,上馬,我相信你也有些疑問要帶到那座陰森的高塔裡去。”
……我有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