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示就是——我們目前無法再炮制一個不死人，但已經很接近了。”薩茹曼嘴角的弧度十分扭曲，幾乎看不出是個笑容，“隻要你願意稍微——幫一點小忙。”

“我？幫忙？”奧斯卡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我能幫上你跟那位神通廣大的大人什麼忙？”

“确實是隻有你能幫上的忙。”薩茹曼挑了挑眉，似乎是想讓自己的神态看起來輕松點，“我們需要更多不死人，隻有你一個作為觀察對象實在太少了，能得到的也太少了，這不難理解吧？事實上，這對你也是有益無害，想想吧，就算我沒能親眼去看看你家鄉所在的世界成了什麼模樣，也能清楚了解那裡的人們面臨的困境，那個荒蕪的世界裡應該連一個像樣的研究團隊都找不到了吧，想要解開你的詛咒之迷，現在你除了我還有誰可以指望嗎？”

“更多不死人？”奧斯卡仿佛聽到了個笑話，又笑不出來，“你想要多少不死人？組成一支軍隊夠嗎？”

薩茹曼嘴角扭了扭，克制住了呼之欲出的古怪表情，搖了搖頭說：“那倒不必，來個五個十個就足夠，我說了，我隻是想要解開你身上的秘密而已，你看，現在甘道夫已經讓我走投無路，我也決不相信他和他那些狐朋狗友的任何承諾，我現在唯一的夙願就是滿足最後這點求知欲，否則我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可堅持呢？你要是覺得為難，不用十個，一個也行，我這樣的要求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威脅可言吧，你還有什麼可顧慮呢？”

确實……好像想不出什麼拒絕的理由，奧斯卡心想，也察覺不出薩茹曼的請求對他有什麼壞處，再見個不死人能給薩茹曼目前的處境帶來什麼逆轉的可能嗎？

所以薩茹曼剛剛所言真就隻是出于純粹的……求知欲？

之前那種不懷好意的感覺，是自己想多了？

“呃，你的要求聽起來簡單，但也沒那麼容易。”奧斯卡兩手叉腰搖着頭說，“要想回去原本的世界幾乎不可能，就算你給我一支軍隊我也不願再去闖莫瑞亞深處被深淵侵蝕的廳堂，我上哪兒去給你再找一個不死人，隻能等着從天而降了。”

“那個篝火不是可以帶你瞬移麼？甚至可以……帶你穿越時間？”薩茹曼說着攤開雙手，看起來有些激動，“那麼帶你回去原來的世界怎麼樣？你試過嗎？”

這一問還真把奧斯卡問住了，是啊，這确實是個辦法，其實奧斯卡仍然能想起北方不死院篝火和周圍的環境，不就是個破敗的磚牆圍成的房間加個小台階，北方不死院無論何處都是單調且破敗的，非常符合世界邊緣被人遺忘的監獄該有的模樣。

但是他從沒想過通過篝火回去原來的世界，現在再被人提醒也是一樣，他在那邊的任務被他自己灰心喪氣地放棄，連個開始都不曾有過，而中土還需要他的腿腳他的利劍，所以即便是真可以通過篝火回去“家鄉”，目前的奧斯卡也沒有太大興緻幹這種事。

“你這兒……有篝火嗎？”奧斯卡眯起眼問。

“篝火？”薩茹曼的眼珠子轉了轉，說，“有，當然有，隻不過不在這塔裡。”

“那在哪？告訴我。”

“那個地方即便是告訴你你也去不了，你看，一個法師的私邸有些隐秘難尋的所在也很正常，沒有我開道旁人根本去不了。”

奧斯卡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臉也微妙地皺了起來。

“你——不會是想親自給我帶路吧？”他嘴角扯起個扭曲的弧度問，“還說篝火不在塔裡，你想讓我把你帶出去？”

“你還是這麼狂妄啊小子，”薩茹曼搖搖頭歎氣道，“我在我的塔裡很安全，即便是——即便是法杖被毀，外邊那些三教九流，也休想輕易攻進塔裡傷害我。但我卻放你進來了，讓你站到了我面前跟我面對面談話，甚至把我的仆人打昏過去我也沒有責備，這對于展示合作誠意來說難道還不夠？出塔？為了你出塔對我來說才是冒無謂風險呢！我已經說過了，有篝火的地方沒有我帶領誰也去不了，我正是為了保護篝火才設的禁制，我對你身上的神秘是真心實意地感到好奇和充滿興趣，都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對我如此戒備，我看我們的對話可以到此為止了。”

“不，不對，”奧斯卡搖着頭說，“上塔對我而言唯一付出的代價，就是時間，爬塔可真是廢事兒，除此之外來或者不來我沒有任何損失，但是你——薩茹曼，你居然肯放我來到你跟前，你肯定有求于我，所以我勸你接下來說話最好三思再開口，比如我之前提出的問題，不要再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