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巨大的，被火焰包裹的眼球出現在晶球中，奧斯卡一時間也搞不清自己為什麼要用“巨大”來形容，它明明也就手掌大，可奧斯卡就是莫名斷定它本身一定相當龐大。

[奧斯卡——]

有個沙啞渾濁仿佛嗓子也被烈焰舔舐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奧斯卡目瞪口呆，渾身仿佛被什麼法術定住，又聽見那聲音猶如層層回響在腦中再次發聲：

[天選——不死人——救世主——]

啊，那些都已經跟我沒有關系了，有更靠譜的不死人正在完成自己的使命。

奧斯卡心想着甩甩頭，正要用腳尖勾起布突然眼角餘光瞥見薩茹曼甩起袖子掙開慘白的手指又要施法，他怎麼不長記性呢——這個感慨從奧斯卡腦中滑過，他熟練擡起盾毫不客氣朝薩茹曼拍了過去。

嘭一聲悶響薩茹曼應聲倒地，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失去意識前他唯一來得及想明白的一件事，就是為什麼自己的言語蠱惑對這個不死人沒有作用了。

這下可老實了。奧斯卡低頭踹了下薩茹曼心想，就知道這老家夥不昏過去就不可能不動歪腦筋。

然後他扭頭看向那還在燃燒着大眼珠子的晶石，撿起黑布一扔就将它蓋上。

甘道夫等人早就下了馬找地方舒舒服服坐着等待，不然奧斯卡這一去實在太久，他們騎馬的屁股也受不了這麼長時間呆在鞍上。梅裡和皮平甚至還找來了煙草和幾個煙鬥分給會抽煙的甘道夫和幾個洛汗的騎士。希優頓王在梅裡的反複勸說下也猶猶豫豫地試着抽了口煙草，他咳嗽的時候梅裡緊張得脖子都縮起來了。

好在很快有動靜吸引了衆人注意力，哐當一聲響起甘道夫立馬循聲往上看，隻見之前薩茹曼站着的陽台又被打開，一個熟悉的藍色身影出現在陽台上。不，嚴格來說不隻是一個身影，奧斯卡右肩上扛着一動不動的薩茹曼，左手上抱着個黑布裹着的圓球，朝着甘道夫就喊：“甘道夫！就沒有什麼能讓我直接安全落地的法術嗎！我真的不想走樓梯了！！”

甘道夫眯起眼視線集中在奧斯卡左手上，也高聲問：“你手上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我能通過它看到了不得的東西！”

甘道夫略作思忖，揮揮手說：“你跳下來！”

奧斯卡瞪大眼難以知悉：“你讓我跳下來？？”

“對！直接跳下來！我不會讓你受傷的！相信我！要不然你就隻能再走一遍歐桑克的樓梯了！”

奧斯卡伸頭看了看陽台底下，呼出口氣心想大不了就死回篝火，丢個奇怪的晶球，摔了死不了的薩茹曼。

薩茹曼的塔内圖書不少，自然登高取書用的移動階梯也不缺。奧斯卡用臂膀頂着個移動台階來到陽台放好，然後仍舊扛着薩茹曼抱着晶球小心翼翼走到台階頂端。

“下來吧！”這回是吉姆利抽着煙鬥大聲勸，“要是甘道夫把你摔死了，我保證幫你敲他腦殼！”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矮人老爺，”甘道夫扭頭對吉姆利說完也跟着崔，“跳吧奧斯卡！”說完還朝他用力招手。

于是奧斯卡慢慢站直身體邁出步伐，剩下一條腿輕輕一蹬就讓自己直直往下墜落。

在翻飛的衣袍下他隐約看到甘道夫舉起法杖和左手，奧斯卡誠心希望他是在認真施法。風聲呼呼刮過耳畔撕扯他頭盔下的頭發，好在他真不是頭一回這樣墜落了，心情還挺淡定。

接着腑髒懸空沖向喉頭的感覺毫無預兆襲來，他感覺肚子裡被強行擠出一大股氣，接着罩袍下擺最後一次拍在他腰上後垂了下去。

地面離他半人高，奧斯卡小心翼翼伸直腿，剛剛托舉他強行将其刹住的力量便突然消失，奧斯卡危險地搖來晃去好在最後還是站住了。

“薩茹曼我帶出來了，出于某些不可抗原因我卸了他一條胳膊。”奧斯卡扭頭瞥了眼右肩朝甘道夫說完，又看向微微張着嘴地洛汗國王，“那個葛力馬還在樓上被我打昏了，不過我懷疑他是裝死，不過這個球——”

“給我看看，奧斯卡。”甘道夫朝奧斯卡擡擡下巴說，“你左手抱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