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棵枯樹莫名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奧斯卡瞧了又瞧,可能是因為這個莊重肅穆精緻典雅的庭院,和這棵光秃秃的死樹不甚相配。
這樹……真能再開花?怎麼看都是一副死的透透的模樣啊。
“奧斯卡。”
貝瑞剛德的聲音把他喚回現實,奧斯卡一回神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大殿門前,貝瑞剛德停下了腳步,奧斯卡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從這裡進去直接通過長廊就能見到德内索爾宰相。”貝瑞剛德朝殿内擡了擡手,整個人都拘謹起來了,“我剛跟你說的你都記得吧?”
“……當然。”
“不用緊張,沒準宰相會因為過于勞累而提前讓你走呢。”
“……我沒緊張。那你怎麼安排?”
“我自有去處,等我估摸時間差不多了就來等你,你也千萬要等我啊。”
“太麻煩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反正路我都記得。”
“可是……”
“别可是了,實在好奇談話内容就回家等着吧,結束後我會直接回去。”
說完奧斯卡就徑直轉身走上台階,不管怎麼說讓城主等待太久多少有些不禮貌。
一進入大殿奧斯卡就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腳步,明明隻是進了扇門而已,氣氛和門外相比就悄然發生變化。奧斯卡腳下是被打磨得光可鑒人的石闆磚地闆,石闆上鑲嵌着線條優雅流暢的裝飾紋路,寬廣拱頂的最頂端也就是最暗處神器地閃爍着一抹金光。整個大殿光照充足,相當亮堂,光源就來自于道路兩側的兩道側廊,這側廊的寬闊程度也就是略遜于主道,深嵌于側廊牆體上的多扇窗戶讓整個大殿灑滿天光,側廊于大殿之間隔着兩排支撐殿頂的高聳石柱,石柱由整塊同地闆一般光滑的黑色大理石制成,柱頂雕刻着許多奇葉異獸。
奧斯卡一眼望去能看見大殿盡頭的王座,它本來也很難忽略。王座本座位上懸着形似王冠的黑色華蓋,背後還立着雪白的白樹裝飾,當然,不是枯的。底座是一座離地拔起近七尺高的多級台階,台階旁緊挨着的是另一把裝飾精美的靠背座椅,奧斯卡目前離大殿盡頭還太遠,看不清座椅上垂着頭的老人的面容。
他跟他之間除了一條長長的走道外,還有一座座沉默伫立在石柱之間的白色雕像,不用問光從頭上王冠來看也該猜出這是剛铎的列位先王的塑像。他們各個面容嚴肅,甚至有些愁态,奧斯卡放輕腳步走過長長的走道,他有種自己是在雕像們的沉默注視下行走的錯覺。
直到來到宰相兼城主,德内索爾的座前,他擡頭時奧斯卡那沒來由的敬畏之心終于生出了一絲緊張。
可能是因為這個老城主完全不做矯飾,垮着個長臉。
奧斯卡非常确認自己自從進城以來就沒幹過什麼出格事,反正絕對沒有得罪過這位宰相。還是說他平日裡想來都是這副神态?
“米納斯提利斯的城主與宰相,艾克西裡昂之子德内索爾,向您緻敬!”
根據之前貝瑞剛德臨時教授的禮儀,向德内索爾行禮緻意。
“你就是從河谷邦來的騎士奧斯卡?”德内索爾擡頭望向他問道,眉宇之間難掩憊态。
“對,就是我。”奧斯卡謹慎措辭,“聽說您召我來此是為了了解洛汗的海爾姆深谷守衛戰的詳細始末?”
“是的,”德内索爾稍微換了個坐姿,清了清嗓子說,“不過在開始之前,有些事我想先确認一下。”
“請說?”
“你記得号角堡守衛戰的具體開始時間麼?”
“呃……記得,準确來說,是三月三日夜晚。”
“也就是說結束于三月四日早晨。”
“對。”